,丁二爷纵使看得严实,毕竟还得听郑红缨的话,该给多少银子就得给多少银子。这会子闻说来了个了不得的八奶奶,直把帐查到各房去了,丁二爷自然高兴不已。 听闻账房先生说要把各房胭脂水粉钱单挑出来,丁二爷越性把各房孙少爷的笔墨钱也挑出来,按照一人每月五两的份例,添派到各位孙少爷头上,这样就无需三不五时的出去采买笔墨了。 一时众人商议完毕,都说这是个好法子。 那丁二爷搁不住,又叫来人各房通知下去,说是即刻起就这么办理。 小厮们哪管得了许多,上头怎么说,自然怎么听着,忙就跑各房通知去了。 原本照敏瑜的意思,是要从下月起,再行执行的,毕竟这个月已过了泰半,倒也不急在一时三刻。正因为丁二爷此次的着忙,倒是凭空给敏瑜得罪了两个好人儿。 你道是哪两个?一个是四房的媳妇邓紫祺,一个正是五房的媳妇汪灵芝。 原来这四房生了两个男孩儿,大一点的廷芳七岁,小一点的廷之六岁,平日憨玩淘气,实在是无所不能。家里私塾请了先生,管得了大的就管不了小的,管得了小的就管不了大的,玩闹起来,笔墨乱飞的事情常有。似那二房里的廷羽,已是十五六岁的年纪,知书达理,三房的廷皋,虽然才八岁,但是秉性柔弱,于诗书上十分谨慎,别的五房七房,又都还小,不敢悖逆先生,自然不敢浪费笔墨。 独有她的这两个,每月五两的笔墨开支,委实少了些。往常有公中的银子在,随他们怎么闹呢,至少不必在笔墨纸砚上费心,眼下闻说裁了这一项,要单列出来,邓紫祺心里少不得要抱怨,只道家里又不是穷的揭不开锅,何须在孩子身上挤榨。 她倒也还罢了,本来就是个没嘴的葫芦,不过在房里嘀咕嘀咕几句,发发牢骚。 想那五房的汪灵芝,平日一贯明哲保身,与妯娌间相处亦很融洽。只不过她出身世家大族,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平素从不在日常开销上费心,嫁进施家以后,也维持着在家中的做派。吃穿必是当季最时兴的,用度必是当地最好的,尤其在胭脂水粉一事上,因她肤质异常,同一家铺子的胭脂,没准第一回用了无事,第二回就免不得过敏起疙瘩。又或者是这一家的头油第一回用了还顺滑,第二次用了就枯燥了,是以她在此一项最为挑剔。 汤婆婆常年干着采买胭脂水粉的勾当,最了解她的喜好,一月里跑两三趟腿的事常有,竟都习惯了。 这回敏瑜大刀阔斧改革到五房头上,便是汪灵芝涵养再好,也忍不住冷下脸子,把梳妆匣子里的东西,一股脑都丢在了传话的小厮的身上,隔着帘子道:“回去告诉了你们八奶奶,我们汪家,论地位虽然比不上靖海侯府和她们李家,说到底也是有点基业的世家,少不了她那一两二两的银子。不就是笔胭脂钱吗?什么一个月省了那十几两,就能养活几辈子的穷人,我倒不信,我不用这二两银子,我汪灵芝还能穷死不成?” 她从未这样有失体统的诅咒发誓过,不说那小厮吓了一跳,就是跟着她的几个丫鬟也吓得蜂拥出门来,赶着把那些珠宝首饰并胭脂水粉都捡拾起来。 小厮吓得不敢停留,忙一溜烟跑回去回话了。 郑红缨侧卧在榻上,看着回话的人有模有样地学着邓紫祺和汪灵芝的样子,不觉俯身咯咯笑了:“亏得她敢这么样,把老好人们都给惹急了。” 春晓上来给她捶肩,笑道:“奶奶是没出门看,各房里都乱了套了。要我说这个八奶奶下手也太急了些,便是等侯爷丧事过了也不迟呀。再说了,也不怪五奶奶生气,胭脂水粉值得几个钱呢,她专一抓着这个不放,不是成心给五奶奶找难看吗?” 郑红缨笑道:“可不就是找难堪?哎,四房五房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又都是大户出身,自然觉得是老八家的斤斤计较,其实说句良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