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抑或是他出了问题。 五年前沈止是那副端庄矜持、假笑迎人的虚伪模样,如今也是。不是沈止变了,那是他变了? 满脑门都是疑问,卫适之咬了咬牙,仰头将酒一饮而尽,闷不作声地又走回了位置。 沈止瞥他一眼,心中似有所悟——幸好卫适之比他还迟钝。 果然要听姜珩的,以后离卫适之远点。 直到皇上携着贵妃降临前,姜珩才回到席上坐着。沈止的目光在斜对面滑了一溜,顿了顿,终于没再习惯性忽略了太子姜梧。 没辙,这人的气质就是如此,清淡到让人扫一眼就忘。若他不是尊贵的太子殿下,而是一名暗卫抑或杀手,绝对会是顶尖级的。 沈止还记挂着姜梧的声音,他可以确定自己真的在哪儿听过那嗓音,只是想不起来是何时何地。 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会儿姜梧,后者忽然将目光投了过来。沈止心中一惊,面上依旧挂着和善的笑意,冲姜梧举了举杯。 介于上次不怎么愉快的见面,沈止本以为姜梧会忽视他,不想姜梧扫他一眼,也跟着举起杯子,遥遥地朝他一抬,自行饮了下去。 说他态度恶劣,充满敌意,倒也不算。平易近人,也说不上。这暧昧难明的态度,实在奇怪。 沈止心中叹了口气,目光一一掠过几个王爷,唇角一扬,心中竟有些幼稚的得意和窃喜:姜珩是长得最好看的。 无论是气质还是面容,姜珩无疑都是几人中最上乘的那个。 他在这儿喜滋滋的,姜珩却对他看来看去,还望姜梧那儿盯了好一会儿有些发酸。沉默地看了会儿不知为何忽然就笑得开怀的沈止,姜珩正想过去,皇上来了。 承苍年关的宫中晚宴一向是比较愉快的——辛苦几个月将一年最后的活儿给做完了,接了赏赐迎来暂时还算轻松的新年,还有一段休沐日。 至少在京中权贵的眼里,这个大雪纷飞的新年还是挺不错的,他们不必担忧吃穿住行,又有赏下来的奇珍异宝。哪怕平日里懈怠公务、玩忽职守的人,此刻也能面不改色地说自己又忙活过来了。 宴上的气氛还是挺热闹的。 酒过三巡,便有舞女上来,伴着丝竹之声起舞。沈尚书被同僚拉过去说话,沈止百无聊赖,陪着齐律以茶代酒喝了两杯,把人打发走了,一转身,就发现姜珩叮嘱防备的人过来了——姜渡含笑走了过来。 还是抬着两个酒杯。 沈止心中隐隐觉得不安,不过还是守礼地行了一礼。 姜渡对沈止笑了笑:“几日不见,静鹤看起来又清减了不少,药喝过了吗?” 沈止也跟着假笑:“好了许多,多谢殿下关心。” 姜渡自然而然地递给沈止一杯酒,俊秀的面上笑意和善,眸中却是一片漠然:“本王可一直牵挂着静鹤,静鹤不陪本王喝一杯?” “下官不胜酒力,喝一杯都会倒下。”沈止抿唇,清润的眸中也没有笑意,“今日以茶代酒,免得一杯倒下,贻笑大方。” 姜渡依旧稳稳地举着酒杯:“这是清淡的果酒,后劲不大,滋味甘甜,静鹤尽可一试。若是倒了,本王负责送你回府。” 还非要他喝下去不可了? 沈止的笑容凉凉的,周围都是人,姜渡举着杯子对着他有一会儿了,再不伸手接过,恐怕隔日就会有他蔑视皇族的流言四起。 要不接过来洒了?虽然有些刻意,不过能逃过就成了,还管什么刻不刻意。 心中思定,沈止伸手接过酒杯,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