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他才坐好,沈止又凑过来,慢慢悠悠地伸手给他理衣物鬓角,过了好半晌,才接话道:“既然怕灯下黑,除了京城,京外一些小村落也可以查一下。” 姜珩努力镇定地思索一下,点点头。可惜沈止毫无自觉地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晃得他心中难以平静,干脆就把人抓过来欺负,温存许久,看看天色不早,便离开了。 也不知阿九怎么讨好了沈秀秀,回头沈秀秀不断打听追问阿九的事。沈止惊诧之余,心中又有点患得患失的小难过。 小姑娘怎么就这么好拐呢。 完全忘记了是谁罗列了一通妹妹的喜好给阿九听的。 入了夜,沈尧才回来,却是被姜洲搀着回来的。 一瘸一拐的,脸色有点发青,也不知是遭了什么罪。沈止见了心疼,抬手谢过姜洲,接过沈尧。 姜洲磨蹭了一下,脸上满是愧疚,小声道:“对不起,沈公子,我的马儿受惊了,沈尧是为了救我才受了伤。” 沈止没说话,他淡笑着同姜洲对视,在那双澄澈的眸中却看不到任何阴影。 姜洲的眼睛很漂亮,干干净净的,看不出任何被尘世玷污的地方。 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心中琢磨着,沈止顿了顿,礼貌地同姜洲说了几句话,就想送客。姜洲担忧沈尧,反复问了几遍需不需要请御医来,见沈尧坚定摇头,只好作罢。 等人离开了,沈止扶着沈尧回房,收了平日里那副温柔面孔,沈尧看他脸色有些冷,没敢叫痛说话。 进了房间,沈尧才小心翼翼地道:“大哥,只是轻伤,就别告诉爹和秀秀了。” 沈止眼皮子都没翻一下,从姜珩那儿学来的冷到神色十成十地像,笼着袖子淡淡问:“伤哪儿了?” 沈尧兴冲冲地和人家出去打猎,回来一身伤,自觉损了自己“顶天立地好男儿”的形象,嗫嚅一阵,羞愧道:“腿。” 沉默地看了会儿自己一向没什么心思的弟弟,沈止道:“将发生的事都说来听听。” 沈尧歪头回忆了一下,低着头把事情说了一遍。 沈止安静听着,脸色依旧淡淡的。等沈尧说完,他垂眸琢磨了片刻,脸上的温柔笑容又浮冰般渐渐露出,抚了抚沈尧的头。 见大哥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沈尧松了口气:“大哥刚才板着脸,吓死我了。” 沈止弹弹他的额头:“要我给你上药吗?” 沈尧对于自己受伤的事已经耿耿于怀了,更不想让沈止给他上药,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沈止也不强迫他,向来温柔澄澈的眸中流动着暗光:“沈尧,以后少同晋王来往。” 沈尧一愣,迟疑了会儿,道:“大哥,爹是要帮昭王吗?” 沈止没回话,他揉揉沈尧的头发,坐了会儿,便起身离开。 虽然性子单纯,但是生在官家,沈尧自然明白许多道理,该如何做,沈止也相信他从小带大的弟弟有分寸。 只是姜洲…… 沈止在长廊上慢慢走着,想到沈尧的话,眉头微微蹙起。 沈尧说,他们到了地方,要上马时,姜洲忽然提出了换马的要求。快傍晚时,冬日积雪,马儿打滑,受了惊吓,差点把姜洲甩下去,为了救下姜洲,沈尧才受的伤。 沈止停在一根柱子前,望着院中厚厚的积雪,心中默然想:到底马儿是不是意外打滑的? 或许原本骑那匹马的沈尧才该是被救的,只是姜洲有意无意间换了马。 不过……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姜洲现下都有理由接近沈尧,理由充分,要拒绝都难。 只能适当敲打敲打沈尧了。 果然隔日姜洲就上门来,后边跟着一群人,拎着大包小包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