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那你先送上去吧,我一会儿跟你一起回去。” 张嫂应了声,很快就上楼送了东西回来。 两人好久没见面了,张嫂还显得有些拘谨,没再继续刚才那些不愉快的话题,她侧头看了陈喋一会儿,笑了笑:“我前不久还在电视上看到你。” “那个综艺吧,《一日三餐》?” “对。”张嫂点点头,“我女儿特别喜欢看。” 陈喋笑起来,抬手按亮楼道的灯,淡声:“张嫂,您给我讲讲从前闻梁的事吧。” —— 闻梁的生母叫沈云舒。 去留无意,望天空云卷云舒的“云舒”。 沈云舒出身在一个普通家庭,但也能算上是书香门第,父亲是大家的教授,母亲则是高中老师,在当时都很受人尊重。 沈云舒在这样的家庭长大,从小到大,她读的是“世间情动,不过盛夏白瓷梅子汤,碎冰撞壁叮当响”、是“世间情劫,不过三九黑瓦黄连鲜,糖心落低苦作言”。 她心中梦幻憧憬,不落实地,是个彻底的浪漫主义者。 在那个年代,好多女生的另一半都是由父母亲戚介绍相亲认识的,沈云舒父母也给她介绍过,是一个搞科研的年轻男人。 沈云舒只看了眼照片,便拒绝了,理由也很简单,没有眼缘,她也不愿意再去见一面聊一聊。 她自己开了家花店,周末去福利院看孩子们时花店便要关门,她不挂“暂停营业”的牌子,而是自己用隽秀的字体亲笔写下的“花店今天不开,花还在开”挂牌。 她还会自己做衣服,她喜欢旗袍,总自己做,侧边开叉,走路时一条长腿隐现。 沈云舒在当时是个特立独行的人,不少同龄女人在暗地里嘀咕她,嘴上看不爽,可心中却也羡慕她如此恣意。 后来,沈云舒22岁,她遇到了闻怀远。 年轻时候的闻怀远容貌俊朗,行为举止也都非常绅士,他那时候便自己创业,拉了赞助,建成了温远集团的雏形。 可他又不死板,他很有趣,他会从兜里掏出两张电影票邀沈云舒一块儿去看电影,也会拿着赚来的第一桶金带沈云舒去最贵的西餐厅吃牛排,他还喜欢给沈云舒买旗袍,等她换上后夸张的夸她如何漂亮。 沈云舒很快就彻底沦陷,无可救药的爱上闻怀远。 她觉得他们就是天作之合,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恋爱不久,沈云舒带着闻怀远去见了父母,但她没想到却会受到父母强烈的反对。 父母用这些年看人的能力认为闻怀远不是那个能共度余生的良人,可他们也无法去跟沈云舒分条说明,只能说闻怀远的心思不定,太过活络。 沈云舒认为是父母太过死板,不顾父母的反对便直接和闻怀远领了证结婚。 婚后,两人恩爱非常,一同出入各种场合,西装配旗袍,被众人赞颂。 再往后,温远集团出过一次融资问题,而沈云舒也在这时候怀上了闻梁,她把自己的花店卖了,卖来的钱就存在银行卡里给闻怀远,而自己则开始留在家中休息,准备待产。 沈云舒是个浪漫到骨子里的人。 即便孕期反应很大,吃了就吐,整宿睡不着觉,到后期肚子就变得很大,她又细胳膊细腿的,站一会儿就累的不行。 可沈云舒从来没觉得难受过,她特别开心,尤其看着肚子一天天变大。 她觉得这是在孕育她和闻怀远爱的结晶,而孕期的反应则是结晶孕育过程中的一点点坎坷,以供未来回想起来可以更加难忘而富有意义。 她摸着肚子说:“怀远,嫁给你是我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 闻怀远刚刚应酬回来,抬手扯着领结,闻言手停顿了下,侧身看了她一眼,“嗯”了声后就走进了浴室。 沈云舒沉浸在自己小天地中,没注意到闻怀远的眼神。 到后来,沈云舒忆起从前,她不确定闻怀远到底是何时拈花惹草的,但能确定从那么早的时候闻怀远就已经不再爱她了。 沈云舒心中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没了,那点幻想也都颠覆了,对沈云舒来说打击是幻灭的。 她开始和闻怀远无休止的争吵。 温远发展如日中天,闻怀远渐渐为了躲她也不再回家,闻梁小时候经常看不见他。 沈云舒整个人都衰败下来,她是为爱而生的,执拗固执,闻怀远一走,她就再没了寄托,就连个吵架的人都没了。 她不再像从前那样,没再亲手为自己做一条裙子,也没心思去认识新的人,花店早就卖掉,就连父母都在前一年相继生病去世。 她像只困兽就被困在了闻宅里。 后来,闻梁日日长大。 一次晚上闻怀远终于回家,可一回家沈云舒便又和他吵架,他一气之下便直接甩了她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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