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半老身子,“这就到了?” 芳婆整夜没睡,脸色也黯淡着,抬头注视着高悬的匾额,“紫金府”三个乌金大字沉郁气魄,吊匾额的乌金钩动也不动,看着紫金府还能挂上百十年。 “到了。”杨牧挤出笑去扶芳婆,“颠了一路,真是对不住。” “连个迎人的都没有?”芳婆哼哼着,“果然是天下第一府,就是不把我一个乡下婆子放在眼里。” “也没人知道咱们什么时候到呐。”杨牧嘀咕了句,“本来就该两天前到,这不是耽误了么…” “就是怪我喽?”芳婆斜眼。 “怪我。”杨牧赔着笑,“我的马不够快。” 迈进紫金府,芳婆一路走得极慢,每走一步都要环顾许久,泛着阴霾的老目似乎想把这里看的更清楚些。 杨牧不时回头去看,初入紫金府的人不是瞠目结舌,就是惊叹连连,平民百姓这样,达官贵人也是如此。唯一不同的有俩人,一个是栎容,听薛莹说,栎容看着满目乌金连碰都不碰;还有就是,自己接回来的芳婆。 一路婢女如云,都穿着绣花曳地的缎子长裙,发戴珠钗身如柳枝,所有下人也是一色的锦服襟带,模样端正动作干练,乌金饰物更是满目皆是,映得府里比外头初升的太阳还要明亮。正厅前头还种着颗千年楸树,夏日里郁郁葱葱,几欲遮住天日。 哪一样都该是芳婆没见过,但芳婆神色镇定,眼中还隐隐有些不屑之感,好像烦透了这些庸俗的物件。 该不是看傻了吧。杨牧抽了抽鼻子,要不就是,还恼着没人去迎,这芳婆婆心眼也忒小了。 ——“芳婆?”栎容听到消息,从长廊那头疾步跑了出来。 “栎姐姐。”杨牧扬起笑脸,再看被喊的芳婆,老目还是阴郁不喜。 栎容奔到芳婆身前,揽住她的肩看了又看,嘻嘻笑道:“一路颠簸,倒也没把骨头颠散。” “哼。”芳婆闷了声,“要不是这个杨什么的死缠烂打,谁会来这地方?” “我叫杨牧,说了八百遍了。栎姐姐,我的名字有那么难记么?”杨牧压着火。 “芳婆。”薛灿喊了声也走进厅里,“栎容前日等了您一天,看来,是杨牧脚力不行,耽误了。” “你就是拐走我家阿容的那个人。”芳婆脸上带着忿忿的表情,她还记得那晚关悬镜走后,庄里又来了两名男子,离开时,年长些的那人报出自己的名号——我叫薛灿,家住湘南紫金府。——“薛灿…你就是薛灿。” “我就是。”薛灿亲手给芳婆斟上热茶,“那次来去匆匆,都没来得及见您,栎容没有一天不念叨,这不,就把芳婆请来,您抚养教导栎容,她没了爹娘,您就是她最亲的人。” “薛小侯爷的嘴倒是挺能哄人。”芳婆笑了笑,“我家阿容见过的活人不多,小侯爷俊武过人,阿容看上,就逃不开了。” 薛灿低低一笑,拉住栎容在自己身边坐下,“有缘千里一线牵,我和栎容是缘分。” 栎容蹭着衣角,她天不怕地不怕,凡是也有自己的主意,但芳婆毕竟也是教导自己的入殓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母,自己没吱一声就要嫁给薛灿,芳婆要强又有性格,心里一定是不大痛快的。栎容戳了戳芳婆的手腕,眨巴着大眼,“芳婆,这不是还没嫁么?你要是不肯来,我定是也不嫁的。” “当真?那你现在就跟我回阳城去?”芳婆瞪眼。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