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在国史册上已然是个疯子,更何况,朕抱朕的皇后,天经地义。” 他刚说完这句话,迎面便遇到了起居郎本人,后者恭敬的躬身让开,厉霄却一眼都不瞧,直接把自己的皇后抱回了养心殿。 起居郎默默的注视片刻,掏出小本本,含住笔尖润了墨,认真的记录下去:“宋后虽有德,然力不及帝,言语劝责,于疯帝无用矣。” 秦家父子的罪责让秦家所有人都受到了波及,包括秦安,都在牢里听候处置。 登基大典之后,徐寇入宫见了宋颂,抬进来两个大箱子,他双膝跪地,额头放在交叠的双手上,是一个恭敬无比的叩拜姿势:“承蒙陛下宽厚,念着先帝与家父的情分,饶罪妇一命,罪妇这些日子一直在整理家中账目,这些便是秦家三房所有资产,田契地契以及商号铺子,这其中固然有罪后抢夺傅家之家产,但也有秦安起家之财富,如今尽数交于宋后,求您大发慈悲,饶罪民秦安一命。” “郡主……” 徐寇掷地有声道:“罪妇有罪,无颜承担这个称号!” “你先起来。” 徐寇道:“请您听罪妇说完。秦安之错是生在秦家,以及得知真相之后想要将错就错,无论初心如何,都有隐瞒包庇之罪,相公如此,罪妇问心有愧,不敢请求他能完好无损的走出大牢,您大可挖了他的眼,打断他的腿,只求留他一命,罪妇孩子尚且年幼,有爹总要强过没爹,罪妇发誓,只要您饶了他的性命,日后罪妇一定将他严加看管,绝不许他再行祸害之事!” 原本秦家是要抄家的,但因为徐寇身份的缘故,厉霄跟她到底是曾在宫中一起长大,故而没有动与她有关的资产,这其中究竟是有几分用意,宋颂也能猜出来一些。 徐寇是个聪明能干的女人,当然主要还是因为身份摆在那里,先帝与荣王是莫逆之交,厉霄要是太过不讲情面,难免让人寒心。但对徐寇这样的人讲情面,其实反倒是在变相的惩罚她,她因秦安而问心有愧,厉霄这次施恩只会加重她心中自责,瞧她一口一个罪妇,便足见内心动荡。 “你现在居于何处?” 秦家满门被抄,府邸自然也被贴了封条,徐寇是唯一一个没有受到波及的人,但居所显然也不定了。 “罪妇这段日子住在一个香铺的后院里。” 宋颂道:“辛苦郡主了。” 徐寇眼眶一热,差点儿当场落下泪来,她脸上未施粉黛,嘴唇苍白,穿着粗布麻衣,身上哪里能见到郡主的影子:“皇后这般关切……罪妇愧不敢当。” “你原本就无罪,不必有愧。”宋颂看了一眼那两个箱子,道:“我如今身在宫里,宫外正是缺办事之人,郡主一身本领,日后可愿为我办事?” 徐寇迟疑道:“皇后……” “秦安也是商贾之才,不用着实浪费,虽说他有罪,但能被你这般有情有义的女子看上,想必也坏不到哪儿去,我会向陛下求情从轻处置。” 徐寇忙道:“怎么处罚都好,只求饶他一命!” 宋颂一笑,道:“快先起来吧,我会尽力而为,若有消息,派人去香铺通知你。” 徐寇大喜:“多谢皇后!” 宋颂把这件事告诉了厉霄,后者问他:“你想饶了秦安?” 其实前世的厉霄看在徐寇的面子上,也没有杀秦安,他固然是个疯子,疯起来的时候暴虐无道,但清醒的时候却是个有情有义的君王,他道:“郡主是个可怜人。” “秦安并不可怜。” “但……也没到罪大恶极的地步。” “你可知,按照律法,秦家是要满门抄斩的。” 宋颂点头,道:“我也只是提议,一切还是全凭陛下处置。” 他记得前世父子千刀万剐,其余人则尽数被流放,一生不得回京,他倒是不记得徐寇的下落,但按照今世来看,厉霄极有可能还会这样做。 “傅员外之死,你不恨他们?” “我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