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鸿朝天虚捏了一个符,而后二人这才加紧追赶苏瞳的脚步。 “嗖!嗖!” 只听破风两响,两个余醉未消的老头儿便踏入了九峰峰顶坚实的大地。 巨大的红色王座,静置于山体之中,座下暗红的火焰中央,漂浮着三个“呀”字,这还是苏瞳上一次进入驭灵道峰成为山主的证明。 但苏瞳来后并没有留恋这火息澎湃的赤红王座,而是迅速朝着角落搜索,她寻找着什么,目光在地面来回扫视。灵鸿老祖与天虚子并不知道她在找什么,刚要开口,便听到苏瞳低低地叫唤了一句。 “快!快找个药师来!”她的声音里带着些颤抖,看样子她本人对自己的所见也非常吃惊。 “药师做什么?难不成还要炼丹?”天虚子打诨上前,在看清墙角之物后,脸皮一阵抽筋,突然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瞅着走在前面的天虚子突然下跪,灵鸿老祖哈哈大笑:“我说师弟啊,让你少喝点酒,少喝点酒你就是不信,你看看你这把老骨头,终于是扛不住了吧?” “闭嘴!还不收声!也不张大你的老眼,看看此人是谁!”匍匐在地正瑟瑟发抖的天虚子,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朝灵鸿老祖闷哼。 人? 很少听到自己师弟如此惶恐的声音,灵鸿老祖脚上打了个罗圈,这才揉眼朝前眺望,只见角落里的确是个人影,而且须发蓬乱,白袍染血,正闭气休眠。 此人不知在这里已入定多久。至少从衣衫上的血痕来看,应该时日不短,血痂陈旧,几乎与灰尘同色。 揽天圣峰,除燃火者与宗主可来去自由,无关人等,就算是全盛时期的鬼人宗郁仇祖母,亦不可能无声无息潜入。 天虚子可以踏足,那是因他身为副宗主又得灵鸿老祖手印接引,所以九峰之下,闭关一人本就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何况此人拥有一副与寻常修士截然不同的脸。 虽然五官该有的都有,但他额头中央至天顶一线却生长着三枚突出的骨尖,刺破了皮肤突兀地招摇着。垂在身侧的双手手指纤长如枝,拥有巨大骨结。 灵鸿老祖登时瞠目结舌,整个人背心刹那被汗水打湿,“噗通”一声,他比天虚子更狼狈彻底地摔倒在地,目光在自己陷入尘里的双膝和昏睡之人的面孔上来回打量多次,将满心繁杂心绪强行压下,这才狠狠吞下口水,终是认定眼前的异族,与自己大殿正面方悬挂的祖师爷画像长得一模一样! 此宗宗名“揽天”,正是因为这有角鼻祖被世人尊称揽天老祖! 只是他现世的年代距今太远,是以早无人可知鼻祖是死是活,更何况历史中那些赫赫有名的存在都亡了,比如丹缘,所以突然见到与画像上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灵鸿老祖与天虚子此刻内心的冲击,只怕已不能用翻江倒海来形容。 “祖祖祖……祖师爷他老人家,一直在这里吗?”牙尖颤抖,天虚子几乎把自己的舌头嚼出了血,这才结结巴巴地指着角落里的人影朝苏瞳问道。 “不是。”苏瞳摇头。“之前自己燃火九山时,这里只存了这老头一抹神念。” 灵鸿也能证实她所说,毕竟那一日她搅出大动静的时候,前脚刚刚离开,灵鸿老祖后脚就来查看过。 “的确不是。”灵鸿老祖按着自己心口,只怕心脏跳得太快冲出胸腔。“当年鬼人宗一战后期,鼻祖神念还协助我们一起祭过道器,只不过教会老夫驱使之法后便立地消失,他老人家神念出现与消失的地点都是这第九山,所以大战结束之后,我还来此巡视过几回。看样子,祖师爷是在那之后悄悄回归的。” “先不讨论这个,此事先瞒下去,给我找一个最隐秘的地点,然后把整个揽天最高明的丹师通通找来。”苏瞳背起了揽天老祖,迅速朝山外飞去。 苏瞳心中涌起一股懊恼,如果自己之前没有那么急着奔赴荒宇,兴许现在的情况要好一些,看揽天老祖此刻面露痛苦,唇角挂血,显然不是有意闭气,而是因为伤重没有退路,不得不封印自己五感,将自己尘封在这第九峰中。 可惜当时她并没有真正靠近圣山,也只是察觉到极弱的一丝气息,还道揽天老祖悄悄闭关于此,准备奔赴甲兽一族后再前来相会,绝没有料到,他受了重伤。 “去我峰上!去我峰上!”灵鸿哆嗦着苍白的唇,匆忙在苏瞳身前引路。 好不容易才第一次亲眼目睹祖师爷的风采,还没有来得及朝他老人家好好请安呢,要是让他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挂在自己手上,那他与天虚子二人,便是圣宗数千年历史长河之中,最大的罪人! 以最快的速度召集了云墟内最好的丹师,前来为揽天老祖诊治,苏瞳蒙了揽天老祖的面,让人看不出他头顶极富有代表性的角。令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