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所以他们没有立刻上报。直到拖到事情已经遮掩不了了,他们才将信使派到邺都来。 “大将军,”信使颤颤巍巍道,“那位张太师他,他恐怕,恐怕来路不明啊……” 陶北一怔。他在任用张灵之前,也去查过张灵的底细,只是乱世之中,颠沛流离的人实在太多了,身世实在难以验证。于是他没有太过纠结出身,只在确认张灵绝非其他势力安插的眼线后就大胆地起用了张灵。可现在,信使的话让他心里腾起一种莫名的恐慌感。 他一字一顿道:“什么叫来路不明?” 信使道:“濮阳、濮阳有几名曾加入玄天教的百姓指认,太师他,他很可能就是,玄天教……玄天教的师君张玄……” 当年张玄创办玄天教后,曾多次开坛做法,有不少虔诚的教徒都见过他。后来他到了邺都改头换面深居简出,始终未被人认出。而濮阳曾是遭受玄天教荼毒的重镇,此番张玄带着小皇帝前去体察民情,这才被一些昔日的信徒认出来了。 陶北只觉脑袋里“哐”的一声,仿佛有人将他的脑袋当成铜锣狠狠敲了一下,震得他头晕目眩。 他仍觉得此事荒唐至极,荒唐到这是一个连三岁幼儿都不会信的故事。究竟是谁编出这种故事来来糊弄他?……可谁又会拿这种事情跟他开玩笑…… 他仿佛被撕裂成两半,一半冷静抽离,那信使说的话他连一个字都不相信;另一半却被愤怒惊惧,因为,无论他信不信,这一切恐怕都是真的…… “来人……来人!”他大声喊道。 数名亲兵立刻冲上前来:“大将军,属下在。” 陶北冷静地下令道:“你们马上去濮阳查明陛下和太师失踪之事!……另外,传令上官贤,让他立刻派人去寻找陛下的下落,务必将陛下找回来!越快越好!” 此言一出,亲兵们没有动弹,全都愣在原地。 陶北皱眉道:“怎么不动?没听明白吗?” 亲兵们面面相觑。气氛僵持片刻,一名亲兵终于蚊子叫似的开口:“大将军……上官将军他不在河南了……” 陶北愣住。他冷静的外壳像是瞬间被什么东西击碎了,褪去外壳后露出的神色让人难以形容。 他默然片刻,咬牙道:“传令田畴,战事不用他管了。让他先去寻找陛下的下落。” “是!” 濮阳距离河南不远,陶北现在确实已经顾不上河南的战局了,他知道若不是田畴苦苦支撑,战事早该结束了。眼下的当务之急,是他们必须立刻把小皇帝找回来,并且立刻确认张灵的身份。 如果一切真如信使所言,如果此事传开,那别说他陶北,连同这梁国,都成了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此事务必秘密进行,绝不可让任何人知道!”陶北恶狠狠地叮嘱道。 他凛然的目光扫向那信使,那信使一个激灵,连忙道:“大将军放心,濮州牧已将消息压下去了,没、没有让消息传开……” 陶北见他神情闪烁,又是一阵心惊。出了这天大的事,寺庙内外知情的人这么多,以濮州官员的能耐,当真能把消息压住吗?他只恨不能立刻飞到濮州去亲自查明真相,收拾局面,可他现在根本分身乏术。 亲兵领了命令,连忙去传令了,那信使禀报完了消息,陶北不敢放他离开,也让人把他暂时软禁起来了。 此刻陶北分明应赶紧召集幕僚商议对策,然而他却掉头回到屋子里,关上门,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 他在屋内不断地来回走动,恐惧后知后觉地漫上他的心头。 假的……都是假的……怎么可能! 可是……可是……怎么会这样! 他时而像被浸在冰水里,浑身发冷;时而又似被架在火上烤,炙热难耐。而眼下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就只有田畴了。 他不相信濮阳的官员,唯一能让他信任的,唯一能为他解忧的,只有田畴。田畴是那么可靠,田畴是那么能干,田畴一定能为他找回朱新,压下消息,救他于水火中! 田畴……田畴……他不断默念着自己心腹干将的名字,终于渐渐冷静下来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敲门声。 “谁?!” 外面的人通报道:“大将军,有军中来使在外求见。” 陶北微微一怔,道:“让他进来。” 不多时,一名使者被带入屋中。 陶北看见那人,不由愣住了——此人并非普通信使,而是他派往田畴军中的监军。除非特殊情况,否则监军绝不该离开军队。 ——而且,这是他今天见到的第二个瑟瑟发抖的报信人了。 那监军双眼通红,噗通一声跪倒在陶北面前,悲戚道:“大将军……田畴他,他投敌了!他背叛了大将军!” 陶北呆呆地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