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账目。他把账本仔仔细细过目了一遍,脸上的笑容越看越灿烂。 谢无疾坐在一旁,随手翻着朱瑙已经看完的账,心情显然也很不错,双眸明亮,神色柔和。 “这位崔副将着实能干。”朱瑙赞不绝口,“做事干净利落,难怪纵使意见不合,焦别仍要用他做副将。” 谢无疾赞同道:“的确是可用之才。” 不片刻,朱瑙将账全看完了,乐得简直合不拢嘴。他将账目推到一旁,道:“如今延州附近玄天教的军队已被我们全数剿灭,其余信徒内乱分裂,应当不足为患。延州城孤立无援,依我看,是时候筹谋筹谋该如何取回延州城了。谢将军以为如何?” 谢无疾道:“依焦别所言,眼下城内守军人心惶惶,士气低迷。既然他们已无援军,我们可即刻出兵围城,围上一段时日,待城内守军彻底丧失斗志,便可不攻自破。” 朱瑙道:“如此最好。” 在我强敌弱、敌军丧失斗志之时,围而不攻无疑是能死最少的人、付出最少的代价赢得胜利的方法。 谢无疾道:“那我便命人找焦别过来,与他商议对策。” 朱瑙点头道:“把该叫的人一并叫来,早日商定计划吧。” 第219章 掏出老本 确实如焦别所料,并不是崔诚不想给延州城内通风报信,而是他没有机会。他身在敌营之中,身边四处是眼线耳目,每次给焦别送信皆要冒着风险,倘若不是极为要紧的事,他轻易不该给延州城里送信。 按说带兵去华阳县剿玄天教的驻军地就是极为要紧的事了,崔诚确实该先通报焦别,等他的命令再决定怎么做。可问题是,朱瑙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前一天晚上朱瑙忽然将任务委派给他,第二天一早便要他带兵出发。他难道要抗命不从吗?事急从权,最后他到底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听命行事,先赢取朱瑙和谢无疾的信任再说。 然而任务是完成了,信任究竟有没有得到,崔诚自己心里也说不准。这段时日来,朱瑙交给他的事情他桩桩做的很漂亮,并无错处。可那也是因为,朱瑙根本没有给他犯错的机会。他身边一直有人监视,派给他的任务也是派了便让他立刻去做。除非他想自暴自弃,否则他并没有别的选择。 不过崔诚心里也明白,朱瑙和谢无疾这样的做法才是理所当然的。倘若他一来,两人就对他百般信任,对他听之任之,那才是挖好了坑等着他跳。 于是乎,崔诚也只能先什么都不想,老老实实做事,先给朱瑙和谢无疾留下一个好印象,再等待自己行事的时机了。 好在这个时机并没有来得太晚。许是他办事可靠的缘故,又许是朱瑙和谢无疾认为时机已经成熟,他终于再次被二人召见,商讨起讨伐延州城的计划了。 …… 屋内,数名军官围坐一圈,谢无疾和朱瑙二人并肩于首座。 谢无疾道:“听闻如今延州城内士气低迷,人心浮动。我准备出兵包围城池,围而不攻,每日派人劝降,若城内军队肯投降最好。若是至明年开春时他们仍未请降,则我等再思攻城之计。诸位意下如何?” 众军官纷纷赞成。 延州城内的守军毕竟曾是他们的同袍,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愿同室操戈。他们对城内官兵仍有情谊,想必城内人也同样如此。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再加上武力胁迫,相信用不了多久城内便会人心瓦解。 即便劝降不成,眼下城内的军粮也只能撑几个月而已。而城内耕地有限,无法长期支持,待到春耕时节,城内粮草无继,更易人心浮动。那时攻城,事半功倍。 谢无疾又将目光转向崔诚:“崔诚,你以为呢?” 崔诚沉着道:“回将军。城内军队早已无心应战,邪教又屡遭重挫。相信将军围城之后,不出几日,城内守军自会投降。将军不必忧心。” 谢无疾淡淡道:“城内情形你最清楚。若果真如此,再好不过。” 众人又商谈了一番,将出兵的具体事项定了,便解散各自回屋去了。 ===== 两日后,延州城内。 焦别、史安以及二人手下数名心腹同样围坐成一圈,每个人的神色都很严肃。他们已经收到了崔诚送回来的消息,知道谢无疾和朱瑙马上就要带兵前来围城了。 “成则生,败则死。”焦别道,“史掌旗,我便不绕弯子地直说了:无论你我先前曾有什么过节,如今我们是绑在同一根绳上的蚂蚱,当摒弃前嫌,同仇敌忾,如此方能转危为安。” 史安神色微妙,语气倒是还算爽快:“那是自然。” 确实,比起跟焦别的那些矛盾,朱瑙和谢无疾才是他们眼下最大的敌人。若不对付了这个敌人,他们就是死路一条。唯有铲除此二人后,他与焦别的争权方可慢慢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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