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三人识趣道:“看来今日不大方便,我们还是先回去了。” 潘大春想留他们,又被潘老毛拧着耳朵,只能眼睁睁看着三个士兵离开了。 士兵们一走,潘老毛立刻劈头盖脸地骂道:“臭小子,你活腻了吧?我再三教你们看见那些丘八便绕路走,你倒好,不听我话还罢了,竟敢把丘八引到家里来?!家里若遭了什么秧,我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潘大春解释道:“爹,这些当兵的和别的不一样。他们进城都一个月了,一直帮着城里人修房子打家具,什么坏事也没做过。我和二弟的屋子的门坏好久了,夏天也算了,冬天吹风实在冷。我就想请他们来帮忙修修。” 潘老毛呵斥道:“放屁!丘八有什么好人?你让丘八踩进了家门,咱们家就得倒霉三年!” 潘老毛今年三十好几了,是个雕刻匠人。原本他手艺活还不错,挣的钱也够养家,奈何他跟他的妻子太能生养,如今已生了五个儿女。尽管他已努力干活,家用还是十分拮据,家里的物件坏了,能熬着就熬着,修理换新还得花钱。 潘大春据理力争:“不会有这样的事。现在城里到处是兵,难道家家户户都要倒霉么?我跟二弟三弟这几天都跟他们待在一起,他们绝不是坏人。” “什么?!”潘老毛顿时暴跳如雷,“你们这几天天天往外跑,原来竟是跟丘八厮混在一道?!我……我打断你们的腿!” 父子俩吵得太响,潘老毛的妻子和其他几个孩子听见了,连忙出来劝架。总算把激动的父子俩拉开。在妻子的劝说下,潘老毛气冲冲地回屋去了。 潘老毛一走,剩下几个兄弟姐妹立刻议论开了。 “爹太顽固了,我请当兵的来家里帮忙修缮,连钱都不用出,有什么不好?” “爹不是一向这样?” “刚才爹当着几人的面叫他们丘八,他们不会生气吧?” 潘老毛的妻子道:“行了,都别说了。这阆州来的兵瞧着是和别的地方不大一样。不过你爹不会害你们,离当兵的远点总是不会错的。他毕竟比你们见识的多。” 孩子们听母亲也这么说,只好噤声了。 …… 过了两日,潘老毛有事出去了。等他忙完回来,只见院子里自己几个孩子都在,眉眼贼兮兮地憋着笑,干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潘老毛问道:“你们干什么呢?” 孩子们连忙摇头。 潘老毛没心情跟他们纠缠,便回自己屋去了。他回到房里,准备拿出前两天没雕完玉佩继续雕刻,可是翻找了一会儿,竟然找不到玉佩。 这块玉佩是城里一家富户交给他雕刻的,颇为名贵。他每天雕完都会把玉佩藏起来,免得被家里哪个顽劣的孩子磕着碰着。他找了一圈找不到,又想到自己刚进院子是那些孩子贼眉鼠眼的样子,便以为他们谁拿了想跟自己胡闹。 他一面往外走,一面嚷道:“你们谁动我玉了?赶紧拿出来……” 话没说完,戛然而止。片刻后,他大惊:“这门!这门怎么换了一面新的?!” 他的儿女们从外面把头探进来,却都不敢进屋。 潘老毛旋即明白了:家里这些小混帐又把丘八带进来了。 他想起自己那块找不见的玉佩,当下脸色大变:“我的玉,我的玉一定是让丘八给偷了!哎呀,那可是李家托我刻的宝玉啊!” 孩子们听到这话,都吓了一跳,当下也不敢躲了,赶紧从外面进来。 “什么玉?爹你的玉找不到了?” “是不是爹你自己放哪儿忘了?赶紧再找找……” 潘老毛回到屋里,一阵翻箱倒柜,把能藏东西的地方全找了,愣是没找见。他不由跌足大骂:“我再三警告你们别把丘八带进门,这下可好,我的玉让丘八拿走了!那块宝玉少说值五六十两银子,你们让我拿什么赔给李家?索性我把你们这些混帐都卖给李家算了!” 孩子们全吓傻了,只能哭着解释:“不会是那他们拿的,我们一直看着,他们不是这样的人。” 潘老毛却一句都听不进去。 那物事毕竟太值钱,潘老毛绝不会吃了这样的哑巴亏。他记得上回儿子带回来的几个士兵,就是在街口帮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