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东见他如此热情,实在推脱不了,也只能道:“那谢谢你了。” 接近的第一步算是成功了,黄路背过身去的时候高兴地挥了挥拳头,然后他一边帮忙干活儿,一边继续和吴东套近乎。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吴东。你呢?” “你叫我阿路吧。” “哦,阿路。” 山贼之祸被平定以后,阆州的治安变得非常好,最近都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没过。在加上黄路表现得非常热心,吴东对他也就没有什么戒心。黄路又询问他的家境,他就照实说了。黄路扯了会儿自己那个的莫须有的表弟,又去问吴东当初为什么会当山贼。吴东也都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话都套成功之后,黄路心里十分高兴。他心想:这吴东身世凄苦,又年纪轻轻血气方刚,现在受了罚,心气肯定不平,后面的谈话看来会很顺利。 于是他又开始他的下一套攻势了。 “小兄弟,”黄路一脸同情道:“你可真不容易啊。你跟我表弟一样,你们去当山贼,根本不是你们的错,都是被逼无奈。现在你们居然还要受罚,我太替你们抱不平了。” 说起这个话题,吴东也忍不住抱怨起来:“是啊。当初要不是那些狗官横征暴敛,断了我们的活路,谁不愿意在家好好生活,怎么会去当山贼呢?” 黄路听他这么说,顿时暗喜不已,正要继续煽动,却听吴东突然话锋一转。 “幸好,幸好宋仁透那狗官死了,咱们阆州来了个青天大老爷。要是朱州牧能早两年当上阆州牧,我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黄路:“……”他要说的话瞬间都被堵回去了。 过了半天,黄路干笑两声,道:“可是,朱州牧罚你们做田奴,你就没有不甘心吗?你就不觉得他不公道吗?” 吴东皱了下眉头:“不甘心当然会有。但……唉,其实我也能理解。阆州乱成这样,朱州牧也不容易。他给的处罚,已算是很公道的了。弄成现在这样,只能算我运气不好吧。” 黄路:“………………” 阆州的田奴这么善解人意的吗?? 其实对于阆州很多当过山贼的人,尤其是吴东这样近一两年刚去当山贼的人来说,他们对山贼的心情是很复杂的。他们自己当老百姓的时候,就受过山贼的侵害,那时候他们恨极了山贼。后来他们自己也去当了山贼,多少有点无奈。虽然他们肯定希望自己不要受罚,但州府对山贼总体的处罚,他们能理解,也知道这是必要的。像他们这样罪行轻的,也就多交一成田税;像屠狼寨那样罪恶深重的,就斩首示众。确实很公道了。 吴东锄着地,听到身边没声儿了,回头看了一眼,看到黄路皱着眉头,不大高兴的样子。 吴东一怔,忙道:“是不是你那个表弟不甘心?你可得好好劝劝他。多交一成田税有什么了不起?好好干活,娶个好媳妇,这日子不比从前舒坦多了?可千万别再想着闹什么幺蛾子了,要不然对不起亲戚朋友。” 他前头被岳七开导清楚,这会儿看到别人糊涂,就忍不住也帮着开导起来。 黄路嘴角一阵抽搐,都想转身走了,可惜任务在身,他还是得继续。 他眼珠转了几圈,想到一套好说辞,又道:“是,现在的日子是比以前好一点……不过,如果可以不用受罚,不是更好吗?我表弟告诉我,他最近听说了一个很重大的消息,极有可能,可以撤销对田奴的处罚。” 吴东一惊,连忙问道:“什么消息?” 黄路左右看了看,走近吴东,小声道:“听说,朱州牧这个官来路不正,他根本不是朝廷指派的命官,而是冒领的!既然他是假官,他对你们的处罚自然不能作数。一旦他被革职,你们就能恢复自由身了。” 吴东一惊,质问道:“这消息真的假的?不是说朱州牧是流落民间的皇子吗?我可听说他这廊州牧的职位还是皇帝亲自委派的呢!” 黄路:“……呵呵。” 吴东:“?” 黄路连忙摆摆手,不屑道:“那都是他吹牛的!朱州牧可是商人出身,无奸不商你听过没?商人说的话你也敢信啊?我表弟听到的这消息可是有确切来源的,保管是真的!” 吴东一时有些愣怔。 黄路舔了舔嘴唇,接着道:“你想想,最近成都府不是来了么?听说呀,成都府就是来搜集他的罪状的。如果成都府革了他这个假州牧的职……” 吴东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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