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一大把,朝中大员哪个没有与他们有所关系?他们锦衣玉食,高床暖枕,家资丰厚,还有钱造桥修路,慈善建学,赚得好名声,凭什么不需要交税,反而将这种压力放在有一顿没一顿每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身上,简直岂有此理!” 林曦也是出自农民之家,所以深有感触,后世的时候已经好了许多,至少农民是不交税了,可一辈子省吃俭用也才能供出一个大学生,远远比不上城市里做生意的老板之子来的容易。 “曦儿,这并不好办。”白老先生一针见血地指出道,“你也知朝中官员身后多有商人孝敬,想要改变这已延续千年的规矩,几乎是不可能的。” 林曦说:“学生明白,是以并不想普用于天下,只是想在新开的马市做些文章,若成效显著,不必多说,皇上自己也会如此要求,毕竟谁也不会嫌银子烫手,国库么,自然是越充裕越好。” 白老先生觉得有理,微微颔首,“也罢,呈于为师看看。” 虽说白老先生谢绝皇帝的内阁之臣,然而既然入仕,自是野心勃勃,如今有机会走向皇帝的眼前,何必断了这个机会? 他了解皇帝,虽说西北胜仗,增添荣誉,可连年战争,国库已经捉襟见肘,虽然皇帝驳了户部提税的主意,可毕竟银子吃紧,再加上即将而来的登泰封禅,又是一笔巨大的花销,想必如今只要能解了这个难题,皇帝不会介意试上一试。 只是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不知会落在谁的身上。 这份贸易细则,林曦其实已经准备了很久,也多次询问赵靖宜边疆之事,改了又改,才呈交给老师。 两师徒又就着这份细则来回商讨,三日后,白老先生请求面圣。 接着夏景帝便接见了几位重臣。 这日春光正好,窝了一个冬季,林曦总算愿意出来走走。 林曦体弱出行都是马车,虽然骑马新鲜,不过为了自己的身体还是敬谢不敏,如今好了些便开始蠢蠢欲动了。 这是匹刚成年的母马,他小心地坐在马背上,母马温顺驯服,走得挺稳,很适合林曦这个初学者。 赵靖宜则牵着缰绳走在前头,让林曦放松身体慢慢地适应起来。 “若是能成想必边境的格局会改变许多,只是对当地的世家门阀冲击较大,毕竟走私都离不开他们的身影。” 为了缓解紧张,林曦尽量找寻着话题。 赵靖宜说:“曾经胡奴叩边,百姓们深受其苦,一番抢夺蹂躏,怎可能还有世家门阀存在。既然屹立不倒,那么不管每次损失何种惨痛,皆是表象罢了。” 利益面前,家国不顾,内外勾结,如是而已。 林曦抚摸着马脖子,弯起眼睛笑着说:“只要按下了这些世家门阀,那么宋淮州和张虎各自在西北就能站稳了。” 赵靖宜回过身,将缰绳送还到林曦的手里,摸着林公子的手,柔声道:“本王多谢林公子之策。” 他说完一拍马屁股,马立刻小跑了起来,林曦下意识地握紧缰绳,喊了一声“喂——”,然而马已经跑起来,便只能绷直身体,瞪着眼睛望向前方。 身后传来一声口哨,不知蹿到何处的大黑马如一道影子飞驰向赵靖宜,后者翻身而上,一牵缰绳便往林曦赶去。 “曦儿别怕,拉紧绳子,将身体伏低,贴着马背。” 大黑马是战马,那速度一会儿便追上了林曦,赵靖宜牵牢缰绳,将自己的速度放缓了下来,跟着林曦的马护着往前跑去。 林曦的马毕竟没有受惊,估计也是走烦了,被赵靖宜一拍便撒开蹄子活动起来,慢慢地现在改为了小跑。 林曦虽没吃过猪肉但也看过猪跑,刚开始紧张,身体僵硬,这会儿掌握了频率和节奏,便开始放松下来,那刷白的脸恢复了些血色。 赵靖宜看着他便鼓励道:“做的很好,现在试试用腿胯夹马腹,让马跑快些,不要太用力,握着绳子不要松开了。” 再柔弱的男人也有一颗冒险的心,让那自有的风随着驰骋呼啸耳边,这种感觉会让人上瘾。 林曦跑着跑着便展开了笑颜,他眼眸发亮,带着抑制不住兴奋的光芒,飘扬的素色发带在空中划过一道道自由自在的痕迹。林曦淡笑,浅笑,柔笑,微笑……都是克制合礼,不敢过于张扬开敞。可如今这一回眸,那发自内心的开怀笑容却瞬间能俘获赵靖宜的心脏。 没有什么能比心上人毫无掩饰的开心更能打动人心了。 大黑马随着林曦的母马并排而跑,赵靖宜眼神一暗,忽然放开缰绳,手搭在林曦的身后马背,刹那间林曦只觉得自己的马背一沉,马步一顿,接着腰上环来一只手臂,骤然锁紧,他便落入一个坚硬又温暖的怀抱。 “赵靖宜!” 林曦低唤了一声,赵靖宜扭过他的脸,两双带着喜悦爱意的眸子便胶着在一起,一人寻着另一人的唇,交织呼吸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