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翱气极了,指着他道:“你当我愿意碰这个女人啊,我不恶心啊?我还不是为了你!” 周蒙不想和他在这里争吵,冷着声音道:“你先出去。” 萧翱转身推门就走了。 月光下,周蒙看见了脸色惨白的邓节,衣冠不整,眼里都是恐惧。 他走上前去坐在榻边,解开了绑着她手腕的绳子,默了默道:“你别放在心上,他在和我闹别扭。”抿了抿嘴,尴尬地道:“他年纪小,不懂事。” 邓节还在发抖,声音不自觉的高了:“别放在心上!他在和你闹别扭!我差点就要被□□了,被□□的是我!你却说他年纪小?他不懂事?” 周蒙也不知说什么,他知道她恐惧极了,也知道她气极了,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你也别留在府里了,我回来的时候听说你的祖父要过七十岁寿辰了,就在琅琊,明日我去和邓盛说一声,你跟你的二叔一起回琅琊看看你的祖父吧,出去走走,你的心情也能好一点,正好等你回来,我和萧翱也已经离开了。” 邓节仍然在发抖,拢了拢衣服,许久才点了点头。 …… 很多年了,邓节都没有离开了江东,她和四妹还有二叔一起赶马车去琅琊,本来是想走庐州的,不过二叔说走徐州更近,谁知道刚一到下邳,她就病了,发了高烧,一病就当误了七天。 病好了再要走时,赵翊围城了。 二叔推门进来,狠狠地跺脚,道:“完了完了!” 邓节大病初愈,道:“还是走不了吗?” 四妹缩在她的怀里。 二叔道:“走不了,怎么走,赵翊的兵把这里围得像是铁桶一样。” 四妹缩在她怀里掉眼泪,嘴上却不饶:“他不就是要杀那个鲁韬吗?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咱们是江东邓家的人!和他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他赵翊连咱们也不放吗!” 二叔坐立难安,道:“他现在就是想把下邳这块骨头砍下来,这个时候别说是人了,苍蝇都不会放出去!” 邓节沉思了一会儿,问道:“干粮还够撑几日?” 二叔想了想,道:“半个月,半个月下邳要攻不下来,咱们这些在下邳城里的都要饿死。” “鲁韬呢?”邓节问:“他在哪里?” 二叔摇了摇头,道:“这战他赢不了,下邳被赵翊攻下来是迟早的,咱们这时候不能和鲁韬扯上关系,否则赵翊一旦攻陷了下邳,咱们也得跟着受牵连,再等等吧,再等等。” 一个月后,逢大雨,赵翊命人凿开了河道,大水顿时灌入了下邳城中,房屋被冲垮了,连同地上的尸骨,都被洪水冲走了,耳边所能听见的是无辜者的嚎啕声,救命声。二叔早早的疏通了关系,他们三人躲在城楼的角落里这才躲过了洪水,这是邓节第一次离战争如此的近。 她看着洪水如同猛兽一般吞噬掉城池,初来是下邳城内繁华的一切化为乌有,她看见母亲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婴儿,看着老妪被洪水冲撞在了栏杆上折断了脖颈。 “别看了”二叔说。 可是她的视线仍然无法离开,人间所有的苦难不过如此。 战争里从来就没有仁慈。 四妹瑟缩在她的怀里。 “看也没有用的,你救不了他们,别看了!”二叔伸手挡住了她的眼睛。 洪水褪去,城门被撞开,赵翊麾下的士兵冲了进来。 鲁韬被绑上城楼,当着众将士的面被绞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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