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沉湎于痛苦,四年过去了,奴婢终于通过夫人看到了大人以前的影子。” 她说:“太尉大人其实也并不喜欢杀人。” 邓节一直听她说完,然后道:“你喜欢太尉大人?” 轻儿看着她,忽然一笑,说:“不喜欢” 邓节没有再说话,人总是喜欢骗自己,她觉得轻儿就是在骗自己。 …… 正午的时候军队停下来休整,刚入秋的正午是最热的,赵翊坐在輬车里乘凉。 军师程琬速速跑来,道:“主公!有线索了。”他的气还没有喘匀,按着胸口道:“弋三的事,属下有眉目了。” 赵翊坐直了身子,将羊皮水袋丢进程琬怀里,道:“慢慢讲” 程琬打开盖子喝了一口,气息渐渐平稳,道:“我出征前审了以前抓的几个斥候,他们开了口,说弋三是江左派来的,颖都所有斥候接到的指令也都是从弋三这个人手中发出来的,刘萦也不例外。” “哦?”赵翊道:“他们可说谎?” 程琬否定道:“不会的,臣用了点手段,他们不会说谎,纵使说谎,也不可能众口一词。”他说的用了点手段,但事实上可不只是一点,赵翊并不在乎程琬如何折磨的那些斥候,只问道:“可审问出弋三是何人?” 程琬摇了摇头,道:“没有审出来,他们都说没有见过弋三,他们收到的只有指令,有专门负责与弋三的通传者,他们本身并没有接触过弋三。至于通传者……半年前邓盛去世,就全部撤了出去,线索全部中断了,恐怕很难查出来。” 赵翊道:“也就是说邓盛死后这段时日,包括刘萦……” 程琬接道:“都是弋三的意思,江东虽然断了,但是弋三仍然在向斥候们发布命令,并且还转而与汉室勾结,这个弋三恐怕是对主公有个人的怨恨,不然不至于此。” 他问:“他们恨主公,想致主公于死地,主公若是死了,他们或许是最直接的受益者,除了汉室,主公能够猜到大概还会是什么人吗?” 赵翊默了默,眼眸闪过冷意,只说了两个字:“赵虞” 程琬心中一惊,道:“青州的那个赵虞。”他眉头拧紧,道:“四年前他被主公送去青州的时候方才九岁,如今应该也十四了。”又沉思道:“军中一定有心相着他的人,主公若是死了,他便理所应当的被推举为太尉,代替主公,弋三或许就是他的人……” 程琬沉吟一会儿,又一锤手掌,道:“对了,还有一件事,黄责是江东的老臣,他来颖都,见弋三的可能很大,毕竟弋三也在为江东做事,前些日子黄责在颖都时,臣派人暗中监视了他,看他可还与别人私下见过面。” “查出来什么了吗?”赵翊淡淡地道,似乎并不抱太大希望。 程琬说:“三日里,除了太尉府,他只去了两个地方。” “哪两个地方?” 程琬回答:“一个是宋尚书的府邸。” 赵翊一条腿踩在輬车的车栏上,道:“黄责以前和宋裕同是太学的学生,登门拜访,倒也不稀奇。” 程琬说:“除此之外他还去了一个地方,陌苑。”他说:“陌苑是颖都的一家酒肆,开得时间不长,在颖都也不算有名,不过有一点很特别,陌苑的东家叫司马仪。” “司马仪”赵翊似乎觉得这个名字略有耳熟。 程琬说:“他是司马凯的三子,字叔宽,初平元年,主公的父亲曾招他做将军府主簿,他因病拒绝了,此后又三次征辟,均未有结果,这陌苑便就是他开的。” “对了”程琬又道:“他还是司马煜的堂弟。” 赵翊顿时觉得有些头痛,闭着眼睛揉着额头,道:“都是河内司马氏的人。” 程琬说:“是的” “难办”赵翊淡淡地道。 程琬说:“主公想要拿宋家开刀,就不能动司马家,更不能出面查他们是否和江东以及弋三有联络,否则其他世族的屁股就一定坐不住了,闻风而动,到时候主公可就麻烦了。” 赵翊揉着额头的手一顿,似乎有了主意,睁开眼睛笑道:“有一个人可以用。” 程琬这会儿又摸不准他们太尉的心思了,问道:“谁?” 赵翊笑道:“杨太傅的儿子。” “杨敬”程琬脱口,赞道:“他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杨家是世族们的领袖,杨敬和那个食古不化的老太傅不一样,此人立功心切,脑袋又聪明,早早的就投身于主公门下,一直未得重用,杨敬其人可用而不可信,让他去查司马家和弋三,确是个不二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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