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疯子”声音却在似有似无的颤动,他不想再听了,他必须要一个人冷静一会儿,他感到非常的难受,锥心一般,推门转身就离开了,逃避似的。 刘萦听到他命令门外的奴婢锁上屋门,惨淡的笑笑,脸上的疯狂渐渐地褪去,面沉如水。 她已经没有时间了,赵翊一旦清醒过来,就会对她严加审讯。 她不能保证自己一定可以挨过去。 同时,弋三,不,也包括汉室,他们都需要一个死人,一个能将秘密带入地下,让赵翊无处可查的死人。 她是在替弋三死。 不过她并不觉得惋惜,想说的话,她方才已经说了,这是这一生以来,唯一觉得畅快的时刻,可惜的是她并不知道弋三是谁。 但那并不重要。 刘萦慢慢地爬到小柜子旁,取出了火折子,她打开轻轻地吹着,望着那微弱那火星。 蓦地,她唇角上扬,像是在微笑,哼着歌站起来,慢慢地用它点上了帷幔,床榻,屏风,最后点上了自己的裙摆。 她穿着这身火一样的衣裙,踮着脚尖轻轻地跳起了舞,是初平三年那一夜,她为赵翊跳过的舞。 六年后,她又一次跳了起来,没有奏乐,只有一身火一样的衣裙,烈火烧上了房梁,劈啪作响,外面是奴婢们吵闹的声音。 就拿这声音当做伴乐吧! 屋内泛起了滚滚黑烟,她像一只浴火的凤凰,浴火却又不会涅槃重生的凤凰。 弋三需要一个死人,汉室也需要,而她会将那些不能为赵氏所知道的秘密带进坟墓里。 火焰爬上了身,她却仍在舞蹈,仿佛不知疼痛。 很快烈火混着滚滚浓烟从破烂的窗里冒出去,忽然间,门外救火的奴婢听到一声巨响,不知是谁先尖叫出来的:“房梁断了!” …… 邓节正在准备陪玉儿吃晚膳,听见外面奴婢喊走水,这才惊慌的拉着玉儿出去,隐隐瞧见冒黑烟的方向,脑袋轰隆隆地响。 她喝住一个奴婢,道:“怎么回事?哪里走水了?”不料声音都是颤抖的。 奴婢急答:“回夫人,是刘夫人那里!” 邓节只觉一阵眩晕,将玉儿交给负责照顾的奴婢,问道:“人呢?可救出来了?” 奴婢回答:“太尉大人急召来了营中军队,刘夫人也已经救出来了,就是……”奴婢欲言又止。 “就是什么?”邓节不耐道。 奴婢连忙礼了一礼,快速回答道:“就是人已经烧伤了,出来的时候早已经没了意识,不知道能不能救得回来了。” 邓节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目光也稍显得呆滞,她轻轻抬起手,奴婢立刻退下了。 奴婢刚走出几步,邓节又道:“太尉大人呢?” 奴婢回答:“火还没有灭,太尉大人在监督士兵们灭火呢。” 邓节遂准她离开。 赵翊离开后,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他的目的是审问出刘萦身后到底还有什么人。 宋夫人的旧事,照理刘萦是绝对不会知道的,她的背后还有人。 …… “大人您喜欢邓夫人,您看不出来,妾却看得清清楚楚,可是大人,邓夫人她是不会喜欢您的,就像宋夫人一样。” “她们都不会喜欢大人,她们只会惧怕你,憎恶你!” “她们更不会为你这种人生儿育女!” …… 他本该冷静,可他还是乱了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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