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眼帘:“况且有些本就是不能交易的。” 她说:“大人,妾没有办法相信你。” 赵翊垂下头, 将脸颊埋在她的怀里, 他的声音不甚清楚, 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皮肤上:“那便不必相信。”说罢,他竟松开了她,坐回席子上,淡淡地道:“下车” 邓节起身敛好衣裳, 一言不发地下了马车。 他们之间终究是有一条深深的沟壑,他不肯过去,她亦不敢过来。 …… 刘萦还是病着,方才她正起身推开窗子,忽然从窗外投进了一样东西,是一封信,她不动声色的收了起来,复又轻轻的关上了窗子。 这是赵翊上朝的时候,也是一天中最为安全的时候,只要有那么一瞬,便可以躲过府中遍布的赵翊的耳目。 刘萦打开,先未看内容,只瞧见底部的落款清清楚楚地书着弋三两字,她顿觉如雷轰顶,弋三是谁,刘萦是并不知道的,她只知道,弋三他们在颖都最高的负责人,邓盛死后,她上面所有的线人都已经撤走了,她以为弋三也已经走了,却没想她竟然能直接的收到弋三的消息,还是在这戒备森严的太尉府内。 她不禁沉思这个弋三到底是何人。 也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了奴婢的声音,只听奴婢道:“夫人” 刘萦来不及细看内容,一把将信塞在了衣裳内,方才气若游丝地道:“进来”说罢重重地咳嗽了起来。 邓节回到了房内,奴婢们捧着木漆盘已经等了许久了,见她回来,立刻道:“夫人,天子大婚的礼服已经备好,夫人可是现在要试?” 邓节张开手臂,算作默许。 奴婢便将她的衣裳一件件脱下,复又换上新裁制的礼服。 邓节的兴致并不高,换好后她对着铜镜看着衣着华丽的镜中人,觉得剪裁合体,没有什么不妥,便就命奴婢脱下了。 奴婢纷纷退下,邓节心中仍旧焦躁,一时之间说不清也道不明。 …… 与此同时,太极殿上,天子高坐与堂前,下方是举着笏板站立的文武百官。 待到最后快要散朝时,赵翊道:“后日将于阊阖殿外举办天子大婚,同去的官员名单已经命人送至。” 群臣或是偷偷望了一眼天子,或是看都不曾看,跪拜喝道:“臣等恭贺天子,恭贺太尉大人。” 然后方才四散。 宋裕方才一出殿门,就被宋扬给拦住了,宋裕脸色略有发白,恭敬地道:“兄长” 宋扬将笏板收回袖中,对宋裕稍变的脸色视而不见,道:“叔父今日来害病了?” 宋裕面色方才缓和,说:“眼下方入暑,老人家受不了,热伤了风,大夫开了几副药,已经好多了。” 宋裕又道:“倒是兄长你,玉儿是兄长的外孙女,眼下要和天子大婚了……” 不待宋裕的话说完,宋扬便冷哼一声,眉目之间陡然生起了几分怒气,他道:“那个赵翊,玉儿才多大便要让她嫁给年长她十六岁的天子。”他瞪了眼宋裕,道:“我当初就不该让绾儿嫁去赵家。” 宋扬一甩袖子,骂道:“你说说你,当年还不是你说赵彪他有匡扶汉室的雄心与能力,但现在呢?你且看看他才死了几年?他那竖子……” “兄长”宋裕哀声打断,道:“兄长如今说这些又有何用?” 宋扬撇头道:“早知今日,还不如当初……” 宋裕按住他:“当初什么?兄长可快别说了,说多了只会惹火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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