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他已收敛了刀锋,但他的眼中仍然冷冽异常。 他挥了挥手,奴婢便送上了华丽的衣裙,为她更衣打扮。 赵翊不急,就随意的坐在这牢房的榻上等她,看着奴婢们为她梳妆。 奴婢们手脚麻利,一会儿的功夫便已将邓节打扮完毕,赵翊懒散从榻上起来,随手理了理朝服,笑道:“请吧,夫人” 邓节随在他身后,方一出牢房,那初生的朝阳便照得她睁不开眼,她站在原地目眩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道:“大人,您真要如此做吗?”她的声音平静而又哀凉。 赵翊停住脚步回头看她,刺目的阳光下他亦轻眯了眯眼睛。 邓节凝望着他,开口说:“大人,血染朝堂是会留下千古骂名,为千夫所指的,大人,您就不怕吗?” 赵翊也在看着她,他那双见惯了战场杀戮,朝堂风云的眼睛在没有了笑意时显得格外的冷酷无情。 他走上前来,拉住她的手,他的手掌本是干燥温暖的,但她却觉得犹如蛇一般冰冷,他微带着笑意说:“我是为铲除逆党,匡正朝堂,夫人说,我有何可惧?” 邓节闭上眼睛,只轻轻叹道:“罢了” …… 另一边,宫墙内则显得各位的压抑,蒋贵妃的眼下一片淡淡的乌青色,即便身着华服也难掩憔悴,她一遍遍的询问:“父亲那边怎么样?” 中常侍便回答:“夫人放宽心,只待赵翊进京上朝,长水校尉种辑便会立刻包围皇城,只凭司马煜手中的一千禁卫军,赵翊无论如何是活不了的,况且宫中还有您的父亲和三十名死士,您的父亲是车骑将军,赵翊不会是他的对手。” 蒋贵妃仍觉心中忐忑:“可是这是都没有提前知会陛下,陛下他……”这次行动原本是想等到赵翊离开颖都陈兵官渡时再发动,突然的打乱计划,是蒋贵妃和她父亲两人做的决定。 蒋贵妃此刻心中不安。 中常侍打断道:“夫人”叹了口气:“夫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五日前赵翊真的将部分的龙虎精骑抽调南下,另一部分则陈兵颖都城南的许地,只要我们奋力一搏,胜算总会比起先计划的要大,况且那赵翊再老辣,也不过弱冠,又能强过他父亲多少?这是多么好的机会。” 中常侍又道:“您是陛下的贵妃,您的腹中是陛下的骨肉,是未来的天子,只要能除去了赵翊,陛下又怎么会同您计较这些呢?况且,如果让陛下知道您利用了那邓氏长女,陛下就算不动怒,心中难道就不会有所芥蒂?” 他说:“陛下到底是善良宽厚,重情重义的人,夫人您也不想陛下将您视如蛇蝎吧?” 蒋姚此刻已是骑虎难下,只得点头,道:“赵翊此刻人在哪里?可进了宫门?” 中常侍看了看窗外的日头,说:“恐怕还要三刻过后,他的车架才能驶入宫门。” 中常侍为蒋贵妃倒了一杯热茶:“夫人喝些水,坐在这里稍等便是,若是城门一关闭,便是种辑将军门成功了,剩下的便是身在太极殿中的赵翊,太极殿中已经部下了三十个功夫好的小黄门,还有老将军他们。” 蒋贵妃接过茶水,望着泛着层层涟漪的茶汤不做声。 中常侍说:“就算是失败了,种辑将军们被赵翊抓了去也不会供出夫人,无论受什么严刑拷打都不会,他们是汉室的忠臣,夫人只管放心就是。” …… 马车辘辘行驶,刚才还晴空万里,不知何时却已经乌云密布,层层压来。 邓节一路上都不曾开口,直到马车驶入宫门,邓节方才推开窗子,狭长的道路两旁是高耸的宫墙,从下面看去黑色的宫墙好似与乌黑色的天连在一起,一股骤然的压迫感让她难以喘息。 赵翊说:“将窗子关上,别再望了,兴许哪一面宫墙后早已埋伏了弓。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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