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等的危险。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思绪一转,邓节又回想起了那日邓盛来找她,十二月末,年关将至,她于柴桑为夫君守陵,柴桑鲜少下雪,恰逢那几日天有异常,柴桑城郊一片雪白。 “阿姐,如今我军正与张表交战于渡口,战势已成胶着,实在无力分兵对抗北边的赵翊,只能暂时与他结好。” 她正在周蒙的陵前烧着黄纸,风将灰烬残渣卷走,她只是沉默。 “阿姐”他如此恳求她。 邓节抬起头,只看见风雪中的墓碑,碑上的字是红的,她的双目发,却无泪可流,亦未抢地嚎啕。 “阿姐,我知道,他屠我城池,杀我百姓,姐夫也因此而离世,而今尸骨未寒,他那贼人便要你嫁入颖都,我知道阿姐你受此大辱,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 他重重的按着她的肩膀道:“可是阿姐,张表他杀了我们的父亲,血海深仇不能不报,况且四方诸侯此时无不虎视眈眈,如若此战我们一败,必定会被他们撕碎至尸骨无存,阿姐,还请阿姐为国忍一时之辱。” “阿姐,一旦东边战况安稳,趁吕复举兵讨贼之际,颖都城内,不,赵翊府内就有我们的内应,届时我定出兵北上,接阿姐回来,复兴汉室,完成我们父亲的遗愿。” …… 屋内,赵翊伸开了手臂,刘夫人便立刻了然的坐在了他的怀中,美人的香气丝丝缕缕的传来。 赵翊低下头,鼻尖轻轻抵在刘夫人的脖颈间,香气扑鼻,他说:“用得什么香料?” 刘夫人笑着摸上赵翊的背,抚过他的发,微仰起下巴,任由他在脖颈间细嗅缠绵,道:“是以茉莉,苏合香碾粉,百合花伴以枣花蜜调制。” 刘夫人笑说:“不过还添了别的,大人可能猜出来” 赵翊没有回答。 刘夫人说:“沉香” 赵翊却忽然笑了:“我今日回来,吓到你了?”他虽是笑着说的,声音却比刚才冷了许多。 刘夫人只觉得他鼻尖轻划过的地方更麻了几分,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说:“大人突然回来,府中一点声音没有,妾确实没有想到,有惊却更有喜” 赵翊松开了她,她心中松了口气,再对上他那双冷森森的透着几分笑的眼睛,脊背又紧了起来,赵翊却什么也没再说,轻拍打了两下她的脸蛋,起身离开了。 刘夫人看着赵翊离开,方才扶着案几起身,邓节的身影又浮现在她眼前,她垂下眼帘,喃喃自语:“到底是哪里呢?为何看起来竟有几分熟悉。” …… 邓节再见赵翊已是旬月以后的大婚,这庄原本早早就该办妥的婚事硬是拖延了一整月,婚礼并未铺张,来的宾客倒是很多,分坐两边,大都是赵翊麾下的文臣武将。 初春的风卷着泥腥味,酒盖子一掀开,转瞬就被那扑面的酒香给镇了去,吵闹声像是沸腾的水,一波接着一波,半刻不停歇。 邓节举着团扇在这片吵闹声中迈进了太尉府的大门,隔着却扇看不清赵翊的脸,却能模模糊糊的看清他的影子,他不似文士般羸弱,也不似武将般孔武,身形挺拔,之间虽有些距离,却也能从他脸上挂着笑容中感觉到那薄薄的凉意。 她试图回想自己十六岁初嫁给周蒙时,好似她那时也隔着却扇这么偷偷地打量过自己未来的丈夫,可和如今相比,到底是有很大的不同。 走到正堂时,赵翊忽然牵住了她的手,她心中一跳,吓得险些将团扇丢了出去,她下意识的望向他。 赵翊微笑道:“地不平整,慢着些。”俨然一副好丈夫的模样。 邓节微微颔首。 他扶着她坐下,同牢礼后,只见一宫中内侍进来,道:“天子听闻太傅大人今日尚长沙太守邓盛之姐,特此贺礼,以祝太傅大人与夫人永结同心,成百年之好。” 赵翊放下手中的木筷,不起身,不行礼,眼里多了几分狡黠,只大声地笑道:“承蒙天子惦念,臣不胜感激。”挥手叫来随从,笑道:“替我送中常侍回宫。” 他这幅傲慢情况的样子,众人想来也是见怪不怪了。 中常侍一离开,紧接其后的是一中年男人,男人落落而来,挥袖道: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