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夷走到床边坐下,摸了摸她发白的脸。眼中带着疼惜问:“怎么会落水?” 点翠与珐琅退下去,将房门关了上。 知道这件事瞒不过张安夷,阮慕阳便大致说了一下,包括最后被碰巧路过的张安玉所救。 因为虚弱,她的声音不大,张安夷便安安静静地听着。自打入了内阁后,他看起来便更加高深。长得是一副翩翩君子清俊的模样,性格却像是被岁月锤炼过一般,温和得老成,像是即使泰山崩于前,他依旧是这副温和的性子。 床头的烛火下,他浑身似散发着淡淡的暖光。可那双被笑意掩饰的眼底却带着冷意,漆黑的暗潮能把人吞没,那种残酷与漠然与他平日里的样子截然相反。 或许,这才是真的他。 “那还要多谢四弟。” 这次确实多亏了张安玉。在水中看见他的时候,阮慕阳很是意外。 只听张安夷放慢了语速,声音中带着几分难明的意味道:“夫人这个庶妹做的实在是过了些。” “是啊。”阮慕阳垂了垂眼,掩去了眼中的狠意。她要阮慕汐在下半生每日都后悔今日不知天高地厚而做的一切。 随后,她抬起眼,又是一副娴静温柔的样子。躺着的她看不清张安夷的表情,更看不到他眼底的残酷,只能看到他唇边一抹浅浅的弧度。 待阮慕阳在自己怀中睡着之后,张安夷将她放下,盖好了被子然后走出了屋子。 月光下,负手而立的他让人不敢直视。 “二爷有何吩咐?”莫见问。 “去盯着阮家的五小姐。”张安夷的声音不大,隔了一会儿又补充道,“找个机会mdash;mdash;杀了吧。” 杀了吧。 他悠远的尾音消失在了青竹的摇曳声之中,端的是一副清俊的模样,自成风骨。 好在这一回落水没有着凉,阮慕阳第二日便好些了。不过静心池的池水实在太凉,她的手脚关节处隐隐有些发酸。 午后,阮慕阳叫来了寒食,低声吩咐了他一些事情。 寒食是小厮,出去办事方便,本身就机灵,再加上阮慕阳有意地培养,办事已经十分可靠了。 她要让阮慕汐后悔自己做的事。 借着天冷想调理身体的名义,阮慕阳请来了大夫看了看,开了些药,也意外得知张安玉得了风寒。 事后从点翠口中得知张安玉将她救上来后还踹了阮慕汐一脚,踹得她爬不起来,阮慕阳觉得格外解气,甚至觉得他这性子有时候也不错。 对于这位小叔子,她当真不知道怎么办。明明整日盯着她,认定她红杏出墙,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转眼却跳进了冰冷的池水里将她救了上来。 他的本性却是不坏的。 张安玉的风寒多半是因为跳入池中救了她,阮慕阳心中存着愧疚,想去看看他,可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