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静娘不大认得几个字,故意夸李姝,想让她知难而退,莫要再说些不得体的话。 静娘双手捏了捏帕子,柔声说道,“咱们女子,还是贞静些好,读书识字,那是男人的事。” 李姝笑了笑,“静娘妹妹说的有理,不过,谁叫官人就喜欢读书的女子呢。我十岁就和官人定亲了,官人时常教我读书写字,他喜欢,我可不就用心学。好在苦学了几年,也能读懂几本书,如今官人时常跟我一起讨论诗文,若是我甚都不懂,官人岂不落寞。” 静娘听得她一口一个官人,内心打翻了醋坛子。若不是你插足,他如今就是我的,我的...... 静娘再次抬头看向李姝,见她笑语嫣然,只觉得异常刺眼。 还没等她再说两句,赵世简从书房出来了。 静娘的小眼睛瞬间放出光彩,红着脸,甜甜叫了一声,“简哥哥。” 赵世简看都没看她一眼,只点了点头,径直走向李姝,坐在她身边。 “娘子歇一歇,总是做针线,仔细眼睛。”说罢,他把李姝手边的活计收好,放到一边的针线框里。 李姝见他跟没事儿似的,也装相,“官人读书累不累?我让玉娘晚上给你熬汤喝,近来早起晚睡的,可不能熬坏了身子。” 赵世简笑,“自娘子过门,整天把我照顾的好,我都长胖了。倒是娘子整日忙碌,也该歇一歇。我预备明儿去谢举人家。娘子随我一起去吧,咱们成婚,谢举人父子都来帮忙。这么些日子了,咱们也该去拜访拜访。” 李姝点头,“都听官人的,我头一回上门,要带什么礼去?” 赵世简想了想,“晚上咱们一起列单子,谢家嫂夫人多次让我成婚后定要带娘子一起去。嫂夫人婆媳都识文断字,娘子去了,定能和她们说到一起去。” 李姝笑着称好,夫妇二人说起话来,仿佛旁若无人,看得静娘又生气又心酸。 静娘在柿子树巷这一带,也颇有些美名。做婆母的,大抵都不太喜欢她这样整日装个柔弱样,但架不住许多少年郎喜欢啊。弱柳扶风,娇娇怯怯,看着就让人心疼,偏她就相中了一向不把她放在眼里的赵二郎。 静娘此番过来,鼓足了勇气。一来是想看看赵世简自己相中的人到底有何不同,为了她,简哥哥把自己的一腔情意都当耳边风。二来,也是想在出阁前,再看一眼简哥哥,最后问问他,到底对自己有无一丝情意。 她本想和赵世简说两句话,哪知他直接当她是地上一块泥,踩都不想踩。想问他话,可当着人家新婚妻室的面,她又问不出口。再看李姝,容貌不比她差,家世比自家好,还识文断字,夫妇二人恩爱和谐,水泼不进,针插不进。 静娘看的眼睛泛酸,罢了,木已成舟,她还争什么呢,难不成自己到赵家当妾?阿爹头一个要打断她的腿。 慧娘见哥哥嫂子说话,坐在一边不曾插嘴。 夫妇二人继续说话,只当静娘不存在。 过了好一会子,李姝忽然反应过来,“看我,光顾着跟官人说话,静娘妹妹还坐在这里呢。” 赵世简这才像看到这个人一样,“那娘子继续招呼客人,我再回去看会子书。” 李姝点头,赵世简又进了书房。 静娘坐着无趣,很快告辞走了。 她才一走,慧娘有些担心地看着李姝。 李姝笑,“妹妹看我作甚?我脸上有饭米不成?” 慧娘忙摆手,“不不不,二嫂说笑了,我是看看二嫂忙了一下午累不累。” 李姝哈哈笑了,“妹妹不用再打掩护,我还能看不出来,这静娘,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慧娘尴尬地摸了摸手帕,“二哥心里只有二嫂,从不曾看别个一眼。” 李姝冲她眨眨眼,“我知道呀,就是他没看,我才什么都不说,要是他敢看别个,我就不会这样客气了。” 慧娘见她还在开玩笑,想来是没有生气,遂不再担心,“二嫂去看看二哥吧,我先回房了。” 说罢,慧娘自去了。 李姝回了西厢房后,并没有去书房,而是回到卧房,把首饰匣子打开,挑选明儿去谢举人家要戴的首饰。 赵世简听见静娘走了,忙贼头贼脑地摸进了卧房。 李姝斜眼看他,“简哥哥来了?” 赵世简冲过来一把搂住她,“娘子取笑我作甚?” 李姝拍掉他的手,哼了一声,继续挑选首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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