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纪言惊奇道,“文大官人怎不去投奔女儿?文大官人难道不知道?” 说到这里,陈纪言看了下四周,低声道,“令嫒如今已经是东宫四品良媛娘娘了,有她在,文大官人还愁什么呢?” 听到这话,文进财眼里火热了起来,“当真,我也听说她嫁给了贵人,可也不太清除到底是哪家贵人,没成想她居然这样有出息?” 说完,文进财眼里又暗淡了,“可她早就不是我女儿了,可恨我被毒妇挑唆,当日把她送给旁人,断了父女情分。” 陈纪言笑道,“文大官人多虑了,百善孝为先,你是她亲生父亲,好歹也养了她不少年,如今你衣食无继,难道她不该孝顺您。” 文进财迟疑到,“我要如何去找她呢?我找她,万一她说她已经过继出去了,我也没有理由把她要回来啊。” 陈纪言低声道,“要回来估计是难了,昔日过继的事情,某也有所耳闻,文大官人当日亲自签的过继文书。况且,若她姓文,根本没有选秀的资格,论起来就是欺君。文大官人白养了个女儿,送给李家,如今他家倒是沾了不少光。文大官人总得为自己以后想想,难道就这样一直要饭,若被外人知道了,良媛娘娘也丢脸。您去闹一闹,总能得些银钱,以后大官人改邪归正,好好过日子。大官人论年纪也不是很大,把那毒妇休了,再娶房良家女子,生儿育女,岂不美哉。” 文进财犹豫问道,“陈大官人是让我去找李家吗?” 陈纪言挥挥手,“嗨,找李家作甚,李家也是精穷,住的院子还没我家的大。大官人要找,就找您正经女婿。” 文进财吓得直摇头,“不行不行,好不好的,把我当刺客杀了也白杀。” 陈纪言神秘一笑,“我自然不是让文大官人去宫门口闹,你可以去告状嘛,就是李家骗走你的女儿。等您的贵人女婿知道了您连日子都过不下去了,他手指缝里漏一点,您呐,一辈子就吃不完用不尽了。” 文进财眼神闪闪烁烁了半天,吭哧吭哧憋出一句话,“那,哪个衙门能管这事儿呢?” 陈纪言高深莫测一笑,低声道,“不若直接去刑部击鼓,不过,文大官人可能要遭些罪了。刑部大堂的鼓,不是谁都能敲的。且大官人是以民告官,得先打二十板子。” 文进财顿时吓得脸都白了,“二十板子下去,岂不要了命?” 陈纪言道,“富贵险中求啊,大官人去了先敲鼓,衙役打板子前,定要高升呼喊,我是太子敏良媛的亲爹,状告她不认老父。您把这个喊出来,衙役们心里没底,下手就有所保留,不敢真伤筋动骨,定然不会要了命的。” 文进财犹豫不决。 陈纪言见他这怂样,生气了,“文大官人当日的风采哪里去了?难不成想天上白掉好处给您?算了,我高估了您,你还是继续去要饭吧。今儿这衣服和饭钱,算我打发了咱们以前的交情。” 说罢,陈纪言抬脚就要走。 文进财忙拉住他,“陈大官人莫恼,我都听您的,陈大官人为我好,我岂能不知好歹。” 陈纪言这才又坐下了,“这样才对嘛,文大官人天生富贵命,合该去享福的。” 在陈纪言的帮忙下,三日后,文进财敲了刑部衙门的大鼓。 衙役再三问他,真的要敲鼓? 他鼓足了勇气,敲!!! 这一敲,就没有了回头路,顿时在东宫激起了一片水花。 文进财敲过鼓,刑部按流程把他拖上堂,他张嘴就是一连串的诉讼,“我要告京兆府七品官李穆川,骗我过继女儿;我还要告东宫太子敏良媛,不认老父亲。” 刑部和京兆衙门经常有来往,升堂的刑部官员正好认得李穆川,更知道东宫良媛,听他这样一说,顿时心里直打鼓,但规矩不可废,他给左右衙役使了个眼色,然后高声说道,“你以民告官,先打二十大板。” 衙役把人拉下去,打了二十大板。衙役们知道上官的意思,故而手下留情,看起来血糊糊的,其实并未伤筋动骨。 但这,已经让文进财疼的直掉眼泪,早知这么疼,他不该听姓陈的,一两银子还没摸着,先挨一顿痛揍! 打板子的衙役认识李承祖,忙去把这事儿告诉了他。 李承祖惊的跳了起来,立刻给上官告假,直奔京兆衙门,通知李穆川。李穆川也立即向府尹俞大人告假,回了家。 因事涉东宫,刑部尚书很快知道了这件事情。 尚书大人人老成精,如今太子掌权,这样不光彩的事情,何须暴露出来。他摸了摸胡须,沉吟道,“说起来,这是殿下的家事,还是先通知殿下。” 说罢,他直接告诉升堂的五品官员,“你去让在场的人莫要声张,我进宫去禀报殿下。”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