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衿隔三差五的就要进宫教公主郡主一些健身拳法,故而,很是见识了些宫里的事。太皇太后一发怒,曹太后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法子,长跪慈恩宫外请罪啥的,别看她是小皇帝生母,但,想用这法子应付一位掌权多年的政治家,那就太看低太皇太后的智慧了。太皇太后一席话就说的曹太后跪都不敢跪,何子衿回家都说,“曹娘娘真不是个实在人,那种长跪不起的手段,哪里是认错,分明是威胁。” 阿念好奇,“太皇太后怎么说?” “我哪里晓得,这个事还是偶尔听了只言片语。根本不用问,不要说太皇太后了,就是我,倘有这样的儿媳妇,有本事你死一个我才服你。这种长跪不起算什么呀,白叫人看笑话。多丢人哪。”何子衿一向认为,能混到太后位的,虽然是借了儿子的光,但曹太后在先帝尚在时,宫中位分也不低,再怎么智商也不能有问题吧。结果,这位娘娘还真不像聪明人。或者,真的是人骤登高位便失分寸。 反正,接下来到宫里授课,何子衿是极谨慎的。太皇太后虽则没表现出什么心情不好来,可叫何子衿说,修来这样的儿媳妇,心情怎么可能少哟。 故而,即便太皇太后留她说话,何子衿也都是说些有趣的事,譬如双胞胎爱上给家里写信,为了吹牛,同样的信抄个四篇,累得手疼的事。太皇太后笑,“小孩子多是如此,瞧着他们小,其实已经在渐渐长大了。韩王小时候,就特会存钱过日子。先帝少时,每次背书,我如果不夸赞他,一整天都会没精神。” 戚太妃笑,“说到夸赞,阿熠也有一桩趣事。有一回,阿熠回宫就喜气洋洋的,我还说呢,怎么这么高兴啊,中午饭都多吃了半碗。后来我就问他,这孩子腼腆,还不好意思直接说,别别扭扭的才说,老祖宗夸他字儿写得好。我见他被老祖宗夸得吃饭都香,这孩子,平日里就挑食,愁得人慌,我就也学着夸一夸他的课业。刚开始挺有用,后来我夸就没用了,还说我夸的不是地方。” 大家不由莞尔。 太皇太后道,“阿熠的字的确写得不错,我听说他如今每天都要悬腕习字,若能坚持,将来咱们皇家必会多一位善书的藩王,也是一桩美谈。” 戚太妃笑道,“我看他在这写字上也是上心。” 太皇太后道,“先帝的字写得就好,都说字如其人,这话虽不尽然,也有些道理。”说着就吩咐女官找了几本先帝少时临过的帖子,命人赏了二孙子穆熠。 戚太妃忙起身替儿子谢了赏。 太皇太后一向一碗水端平,笑道,“三郎爱画画,这里得了些上等颜料。四郎喜音乐,我库里还有张琴不错,给四郎拿去使。五郎爱弓箭骑射,昔日西蛮王来朝,曾上贡几柄不错的好刀,只是他年纪小,让赵太美人先替他收着,待他大些再给他用。六郎喜读史,我这里有一套□□皇帝批注的前朝史书,给六郎送去。”又叮嘱六郎生母韦太昭仪道,“这套书是再难得的,六郎翻看时,必要他小心着些。” 韦太昭仪出身书香,一听就知此书价值,连忙道,“老祖宗随便赏他些什么就是,这样珍贵的书籍,臣妾听着都舍不得。” 一听人家说话,就知道有水准,说的既亲切又感激。 太皇太后笑道,“书本就是给人读的,只要认真读过,便是不辜负这书了。” 韦太昭仪起身替儿子谢了赏,眉宇间很是欢喜。 最后,太皇太后赏了入学未久的七皇子一匣子古墨,太皇太后笑道,“这墨说来是前朝皇室的珍藏,太\祖皇帝立国之后,辅圣驸马,也就是我的外祖父爱墨,太\祖皇帝将这墨赐予了外祖父。外祖父约莫是没舍得用,我于墨上寻常,给老七吧。” 七皇子生母位份寻常,不过一位太美人,既无显赫家世亦无显耀位分,自己在太皇太后跟前比透明人强不了多少,为人却极是恭敬,每天晨昏定醒,哪怕太皇太后不见,她也没一天落下的。见太皇太后将自己儿子与诸皇孙皆一般看待,吴太美人既惊且喜,恭恭敬敬的谢过太皇太后赏赐。 赏了孙子,自然也要有孙女的,大公主得了一幅前朝古画,嘉纯郡主是一套昔年程太后心爱的紫砂壶,二公主尚在襁褓,太皇太后也没忽略这个孙女,与苏太后道,“有我少时读过的一些书,二公主虽年纪尚小,可咱家的女孩儿,没有不念书的,以后给她看吧。你先给她收着。” 苏太后替闺女接了赏赐,笑道,“皇孙皇孙女都赏到了,母后怎么独独忘了皇帝。这我可是不依的。” 太皇太后笑道,“皇帝富有四海,我竟想不出要赏他些什么。” 苏太后笑道,“便是富有四海,长辈的赏赐怎能一样呢?就如同阿熠,独喜欢得母后的夸赞一般,皇帝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