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同知在同知衙门一年半,足以让江同知把同知衙门打造的铁桶一般,尤其江同知先把狠话撂下了,谁要敢卖他,他就是死也得拉个垫背的。 大多数人还是惜命的,至于不惜命的,江同知十天就收拾了三个想卖主的野心家,知府衙门想保下这三人都保不下,亦如江同知所言,他这差使是巡抚大人亲自吩咐的。田巡抚要用江同知,就得给江同知撑腰。江同知下手之快准狠,震慑了同知衙门一干低阶官吏。 另外,想从**方面毁灭江同知的,那更是别想,打接了田巡抚差使的第二天,江同知出门就带一排侍卫,而且,据行家里手来看,江同知那一排侍卫还不只是面儿上瞧着好看的绣花样子,据说都是有些个功夫的。想**毁灭江同知,除非调派军队。 于是,江同知每天带着一排侍卫牛气哄哄的过来衙门当差,请北昌府的各大盐商过来喝茶。 顾御史在座旁听,另外,请了巡抚衙门派出衙门刑房典吏过来记录,盐引买卖过程中是不是存在征加费用?盐引到手多少钱?你们的盐批发给各级小盐商的批发价是多少?还有,账,把账拿出来!江同知要查账! 江同知当初是做过一县县尊的,甭看县令这官儿不大,但正经管的事绝对不比同知少。江同知早在做县尊时就训练出了一批的专业人士,盐商们的账房一见这批人,就知道,这是遇上对手了!每家盐商说的话,均要做笔录,签字,按手印。旁边人证物证都要齐全。 江同知这阵仗,搞得诸盐商战战兢兢,心下忐忑。 盐商们给江同知这雷厉风行闹得成宿成宿的失眠,纷纷大展神通,各方面去打听消息。他们有钱,与衙门官员都是熟的,这一打听就打听出来的,说是如今盐贵,巡抚大人亲自下令让江同知查明盐贵的原由。 还有能跟江同知搭上线的,直接就过来跟江同知打听了。 盐商商会的会长宫财主受诸盐商的托付,过来江家打听。 先时宫财主家出了个高级拐子的事儿,宫财主就是先拿了人,送了江同知一个大大的政绩。当然,以前宫家同余家的关系也不错,余幸那花园子险烂尾,后来就是被宫家接手,把花园子给修好了。 故而,宫财主在江同知面前,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宫财主没备礼,这也是宫财主的聪明之处,江同知正在查盐课上的事儿,这会儿你大包小包的上门,江同知一看你这智商也不能见你。宫财主因先时与江同知处的不错,江同知还是给了宫财主这面子,让宫财主到书房说话。宫财主就诉起苦来,“我们这贩盐的,就是赚些脚力钱。上头得打点,下头也不能委屈,受挤兑的就是我们了。” “这么说,我挤兑着你这大财主了。”阿念把后背的软枕放正,悠闲的靠在太师椅的椅背上。 “要说别人挤兑我们盐商,我是信的。”宫财主笑呵呵地摸摸自己的圆肚皮,他人生得圆润,又是天生一幅和气模样,亦会说话,道,“同知大人您,不是那样的人。”别的官儿挤兑他们盐商,无非就是想他们出血罢了。可江同知又不是差钱的,再说,盐商们不是没有往江同知这里打点过,宫财主还想也给江同知修个园子啥的多孝敬一些呢。结果,江同知不过是衙门那里收些例银,这些例银,是给同知衙门的,衙门上下人人有份。江同知也就收这些银子,至于其他私下孝敬,还不如前任文同知呢,起码文同知爱收名家字画,说来这些雅物比直接给银子还花销大呢。江同知却是私下没收过一钱银子。别人怎么看江同知,宫财主不晓得,但依宫财主看来,江同知不是那等贪鄙之人。 江同知不知想起什么,渐渐沉默下来,室内气氛一时凝滞,半晌,江同知道,“盐价的事,你怎么说。” 宫财主那张圆润和气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为难,叹道,“哎,盐这东西,说来,人人都吃,这不是什么金珠玉宝的奢侈品。这是人人都要吃的东西,没人愿意卖得天贵。百姓们吃不起盐,见天儿骂我们盐商黑心肝儿,我们盐商也不愿受此骂名。可我老宫说句老实话,做生意,不一定要赚多少银子,可得有个原则,就是,起码不能赔银子。赔银子的生意,以何为继?”宫财主说着,双下巴一颤一颤,脸上的神情已是愁苦的了不得。 江同知问,“就这些?” 宫财主眨巴眨巴一双小肉眼,江同知将案上的书卷一合,道,“就这些的话,你且去吧。” 这还没跟江同知交心呢,宫财主哪里肯去,宫财主道,“那个,这个,那个,大人想问什么,我老宫必知无不言,言无不信。” “问你盐怎么这么贵!”江同知露出不耐烦来,道,“你想说就说,不想说我去问别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