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你那书铺子是不是打算关门儿了。” “没有,我印了些何家外祖母和江姨丈的书,好卖的紧。”因着书铺子见了起色,重阳还是有几分自得的。胡文道,“先把书铺子的生意张罗好,再说其他。你手里还有多少活钱,你要再想去教人一技之长,不说有没有人来学,你手里的钱够铺派么?别见你姨妈办女学赚钱你就眼热,她那女学,瞧着一人二百两银子多,先不说她那女学盖起来花多少银子,就是里头掌事嬷嬷一年都有五十两,你想想,学里女先生一年多少银钱?要是我算的不错,她现在还是亏的。她那个,教的不是官家千金就是商家小姐,都是有钱的,所以收得上钱来。你这个呢,教人家个一技之长,就拿咱们铺子里学徒来说,做学徒的,都是家里家境贫寒的,他们还有钱去学个一技之长?就是学了,有地方能收么?” 胡文道,“你这想头是有些意思,但现在不行。” “那什么时候能行?” 胡文想了想,“得到商家肯随便雇佣陌生人在铺子里做事时,这才行。” 重阳犹不死心,“我还是想试一试。” 胡文先道,“我可没钱啊。” 重阳道,“不用爹你的钱。” “怎么,你又要去找大宝他们集资?”集资这个词,如果让何子衿听到,肯定会有种穿越感,但,胡文就是很随口就说出来了。 重阳给他爹兜头一盆冷水浇得那热炭团一样的心也稍稍冷静了下来,道,“哪里,我先打出个招牌,我反正会算账,就先从这上头来,有人来学,我就教,没人来学,我就继续打理书铺子的生意呗,根本用不着爹你出钱。”重阳觉着,自己还没提钱呢,老爹先哭穷,真是越发抠门儿了。 胡文跟儿子打听,“你这书铺子过年时能回本不?” “过年时哪里能回本啊!咱们北昌府念书的人少,买书的人更少!”重阳算着,能把掌柜的月银发出来,够书铺子的花销就不错了。 胡文感慨,“我看大宝他们在你身上投钱,真个要赔死了。” 重阳气地,“爹你不要总小瞧人成不成!”真是给他爹气死了!没见过这样不支持儿子事业的亲爹了! 重阳很生气,又去找子衿姨妈倾诉。 不知怎么回来,何子衿小时候就自诩教育小能手,她跟孩子们关系都不错,孩子们有什么事不好跟父母讲的,都会过来同她讲。当然,除了阿晔这死心眼儿以外。 重阳把他爹给他泼冷水的事都同子衿姨妈讲了,何子衿倒没觉着胡文说的不对,重阳昨儿一提开技校的事,何子衿就理所当我的蓝翔了。可胡文说的未尝没有道理,不过,何子衿对于也自有其一番看法,拉了重阳在身边儿坐下,温声道,“重阳知道当初我与你阿仁舅合伙开书铺子的事吧?” 重阳道,“这自是晓得的。” “你年岁虽小,想来还记得咱们老家碧水县的模样?” “记得。咱们碧水县虽是个小地方,我记得也有山有水,冬暖夏凉,虽不若北昌府繁华,也是极好的地方。” “你出生时,县里较先前就繁华许多了。我小时候,那会儿朝廷立国未久,县里也穷呢。那会儿说要建书院,我就在书院外头买了几个铺子,有一个铺子就是与你阿仁舅开的书铺子,那会儿许多人也觉着,这么个小县城,书铺子怕是不赚钱的,何况,咱们县里本就有一家书铺子的。后来,我们那书铺子还挺不错,一年能赚好几十两银子呢。那还只是个小地方的书铺子,这北昌府,总比咱们县强许多,这里念书的人自不比江南、帝都这等文教兴隆之地,但较咱们老家的一县之地也要好的。依我说,你还没找到经营铺子的诀窍,不然,哪怕旁边有两家书铺子,你那生意也不至于这般惨淡。”何子衿道。 重阳挠挠头,“他们有的书,我也都有的。其实我也觉着,好像差点儿啥,就是那种,明明感觉得到差一把劲儿,可又寻不出是哪时差来。” 何子衿笑,“你回去好生想想,就明白了。” 重阳道,“姨妈,你说我教人算账成不成?”重阳还想着他那技校呢。 何子衿道,“与你讲个故事吧。”然后,何子衿把自己上辈子启蒙的小马过河的故事同重阳讲了一遍,何子衿笑道,“我说的,你爹说的,其实,各占一部分理,这水深水浅,到底得你自己试一试才成。” 重阳深觉子衿姨妈有智慧。 重阳是兄弟姐妹中最活络的一个,他念书平平,但于兄弟姐妹中还是很有威信的兄长,阿曦阿晔都与重阳哥关系很好。这也是重阳筹钱开书铺子,一筹便筹到银子的原因。重阳眼下大了,他本就不喜念书,现在更是不将心思用在读书上,倒是寻个空就去各家给长辈请安,他取经都取到江仁这里来了。 江仁哈哈大笑,拉着重阳问他生意如何,重阳道,“勉强够收支,再多也没有。” 江仁笑道,“做事哪里有一帆风顺的,都是慢慢来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