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兴旺,说不得便是祖父在地下保佑咱们来着。” “就是这样。”陈姑妈一拍大腿,很不客气的将这功劳安弟弟头上,道,“去岁我见着俊哥儿出生,就什么都明白了。”与何老娘语重心长道,“咱们家啊,是真的要兴旺啦!” 何老娘从心里透出舒坦来,脸上细纹笑开花,“我也这么觉着。”问大姑姐,“二妞有动静没?”这问的是陈二妞的肚子,算着也嫁去小半年了。 陈姑妈道,“她娘就愁这个呢,我听说州府有个供神仙的地方,灵的了不得,这回顺道去拜拜。” 何子衿笑,“神仙府旁边儿的青云居可是一等一的好馆子,到时我请祖母和姑祖母吃饭。” 何老娘立刻两眼圆睁,问,“带了多少银子?” 何子衿袖子里荷包一抖,里头哗哗钱响,笑嘻嘻地,“两三百钱吧。我这是零花,祖母你不是带银子了么,到时小钱花我的,大钱花祖母的。” 何老娘哼唧两声,往丫头片子的荷包里瞅瞅,见里头都是铜板,便不说啥了,与大姑姐道,“我就愁这丫头,半点儿不知过日子,成天大手大脚,唉,以后可怎么着。” 陈姑妈笑,“你净发这没用的愁,我看两个丫头都是有福气的,不似咱们当年,真是吃了上顿算计下顿,打早苦过来的,所以到老都是舍不得花用的性子。如今年景好了,孩子们也大了,咱们哪,也别管那些事了,反正该吃吃,该喝喝,其他的,叫孩子们操心去吧。” 陈姑妈是想开了,何老娘可不成,她道,“大姐你如今是家大业大,我如何能跟大姐比。以前是不怕,只有阿冽一个,总有祖业传给他。如今又添了俊哥儿,刚给阿念置了宅子,以后俊哥儿大了,阿冽是做长子的,承祖宗基业这没的说,可俊哥儿不一样是咱的骨肉,也不能薄了那孩子呀。”老太太这会儿就为二孙子操上心了。 陈姑妈点点头,显然很认同何老娘的话,她道,“是这个理。”又道,“阿念那孩子,我听远哥儿说过了,极有出息的,我倒是知道他升到甲班的事,难不成小小年纪就自己置宅了?” “是啊,过年后就忙活他这个事儿了。”阿念自小在何家长大,故而,何老娘亦是与有荣焉,笑道,“原我年前就说,开春就跟三丫头去州府买些衣料子,后来正月十八开学,他们年前考试的名次排了出来,阿念是班里头一名,学里奖了五十两银子。这孩子呀,忒自强,得了这银子,我还说给他置地呢。倒是这孩子说,置处小院子吧。我这一想,对呀,这孩子虑的到呀!” “打四五岁上就来咱家的,我看着他长大,当他跟阿冽是一样的。”何老娘眉飞色舞,不自禁的吹捧了自己一回,继续道,“可男娃娃与女孩子不一样,男人得有自己家业才成。阿念再好,咱们自己知道没用,外头人可是看不见的,再有那些势利眼,更是说不出好听的来。那孩子一天天的大了,这心思,也放得正,不光念书灵光,从这置宅子就能看出来,自小就知道过日子,看得远。以后呀,肯定有大出息。不是我说狂话,阿念这孩子,谁嫁谁有福。” 陈姑妈颇是认同,道,“是这个理,以后考个功名出来,一辈子的前程有了。” “谁说不是呢。”何老娘笑呵呵地,“今年又是秋举之年,咱们好好去拜拜神仙,阿志也要考秋举的吧。” “是啊,头一年,想试一试。”说到长孙,陈姑妈满眼笑意,不过因有三姑娘在侧,不好多提,转而笑问,“阿恭准备的如何了?” “挺好的,反正是熟门熟路,到时阿志有什么不熟的,只管来问子衿她爹。”何老娘笑,“我也看开了,考上举人自然好,可我看冯女婿还有阿素,这都是考了进士做了官的,天南海北,反不得在家。虽是当上官老爷,我倒觉着不如一家子就守在老家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陈姑妈儿孙满屋,这种感情其实没有何老娘强烈,但人年岁老了,对儿孙便格外看重,何况陈志是长孙,又有不同,不禁道,“是啊,不论在家念书还是做生意,起码是守着咱们的,想见时能见着,真有了官身,反不由己了。” 陈姑妈笑一笑,又道,“可妹妹,你说咱们这一辈子省吃俭用,图的又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叫子孙上进么。咱只有一代更比一代好,孙辈、重孙辈才能更好,是不是?” 何老娘为此早有看法,她道,“姐姐这是大实话,像阿冽、俊哥儿以后也都是要考举人的。” 两家日子皆顺遂,老姑嫂两个说着说着便笑起来,不论两家是近是疏,二人毕竟相交大半辈子,这一路,便如此说说笑笑的到了州府。 州府毕竟是一省首府,进城门的车辆人马颇多,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