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朝云道长还道,“原以为你昨日会过来的。” “如今县里有这大热闹,我怎么也要长回见识。”何子衿问,“师傅没去看?” 朝云道长倒茶的手一顿,问,“什么热闹这般稀罕。” “师傅没听说?”何子衿倒觉着稀罕了,就算住在山上,可赵家的事传了这些日子,山上便是消息不甚灵通,也应该听说了啊。何子衿道,“就是赵家娘生产了皇子,皇上派钦差来赵家行赏的事啊。师傅难道不知?” 朝云道长稳稳的倒了一盏茶,恍然笑道,“我当什么事。赵家前儿打发人往我这儿送了一百两银子,打算给祖上做道场。这事我知道,只是,这算什么稀罕热闹。” 何子衿道,“这还不算稀罕,我还没见过钦差呢。前儿个钦差来咱们县,阿文哥帮我们在芙蓉楼上定了包间,我们一家子都去瞧了。只是可惜不甚气派,还不如总督大人出行。” 朝云道长淡淡道,“宫里便有赏赐,也不过是派个内官,算哪门子钦差。总督是从二品高官,自然非内官可比。” 何子衿叹,“要早知这样,我就不去瞧了。” 朝云道长慢慢喝茶,何子衿道,“倒是皇帝赏的东西,可都是极好的东西。” 朝云道长是真觉着稀奇了,问,“难不成你见了?” 何子衿眼睛亮亮的,“当然见了,赵家摆在堂屋给乡亲们开眼,我和三姐姐陪着祖母一道过去看的,有衣裳料子,金玉器物,都金碧辉煌的,一看就是好东西。”说来她两辈子还是头一遭见这许多宝贝。 朝云道长徐徐的呷了口茶,“千里迢迢的赏赐过来,自然是好东西。” 何子衿小声道,“好虽好,就是不大实惠。” “既是好东西,怎么还不实惠?” “有什么用啊,料子还能做了衣裳穿,那些金啊玉的,虽是值钱,又不能拿去卖,不过当个摆设。我可听说,卖御赐之物是犯法的。”何子衿读过东穆律,颇有些法律意识,她悄悄道,“要我说,还不如多给些金银实在。” 朝云道长给何子衿逗的一乐,摇头笑道,“真是傻丫头,名面儿上多少有什么要紧。” 何子衿也明白朝云道长的意思,先时县里传言赵家娘娘在宫里不过是个五品才人,赵家便能开个碧水楼与胡家的芙蓉楼一争高下,如今赵娘娘生了皇子,宫里赏这么些好东西,赵家气焰怕要更盛了。 何子衿感叹,“这还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朝云道长笑,“怎么,羡慕了?” “切,我会羡慕这个。”何子衿将嘴一撇,道,“师傅有所不知,赵家行事可不似别家有礼数,我就看到过他家公子放学时骑快马,路上那么多小学生,一点儿都不担心会撞到人。由微处便可知这家人可不是谨慎人。以前都说他家闺女在宫里做了娘娘,还说他家大爷跟总督府的公子都有交情……以后还不知如何呢。” 朝云道长不以为然,“不过是生了个皇子,那位赵娘娘如今在宫里何品阶?” “以前是才人,昨日我听说,升成美人了。” “美人也不过正四品,后宫一抓一大把,比她品阶高的不知凡几,有何值得忌惮?” 何子衿道,“先前我也觉着没啥,可生了皇子就不一样啊,要是皇帝不重视,怎么会千里迢迢的来赵家行赏?” 朝云道长垂眸,徐徐道,“重视的是皇子罢了。” “那还不一样。”何子衿道,“子以母贵,母以子贵。书上不都这么说嘛。” 朝云道长笑,“嗯,唬一唬像你这样的小丫头是足够了。” 何子衿瞧朝云道长一眼,“师傅,你别不信。其实我都觉着奇怪,听说皇帝家规矩大的了不得,可就一个美人娘娘,说是正四品吧,像师傅说的,宫里比她高的多的是。要按咱们民间的说法儿,除了皇后,管他什么贵妃美人的,都是妾,小老婆。要是换了寻常百姓家,这般给妾室作脸,就是打正房的脸,早打架不知打了多少遭了。”当初陈姑丈那把年纪,弄了个外室,陈姑妈知道后还跟陈姑丈打架n天,那会儿陈姑丈多鬼迷心窍啊,结果那外室还不是叫陈姑妈给收拾了。当然,民间不能与皇室相提并论。不过,何子衿也觉着挺稀罕的,她道,“皇帝家的事我是不懂,可百姓家,这样小老婆生了儿子专门去通知小老婆娘家的事儿,也得是得宠的小老婆才成啊。所以我推断,这位美人娘娘恐怕是真的挺得宠的。不然,倘是寻常不怎么入皇帝眼的娘娘,生就生呗,谁还会行赏皇子母家呢。”何子衿分析的有鼻子有眼。 朝云道长好笑,“子衿,你这么关心人赵家做甚?” 何子衿道,“现在咱们全县人民都关心他家,随便说说呗,难得有这新鲜事儿。”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