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清楚明白,不禁笑道,“其实也没啥,就是选上上等的菊花儿。第一天是第一轮,由商会会长请了咱们蓉城有学问有名望的先生来选,选出一百盆上好的菊花儿来。第二天就是第二轮,这回是府尹大人打头儿来选看。第三天,就不知是谁了,反正是比府尹大人还有面子的大人物。” 何子衿咋舌,“商会实在大手笔,竟请得动府尹大人。” 李管事笑,“到第三天才热闹,第三日花中评花魁,介时还有州府里的秀才举子们过来赋诗,另有州府名角前来歌舞,那才是菊花盛会。” 何子衿道,“第二天第三天我倒不担心,只是头一天不知有没有什么要打点的地方。”如府尹这样的大人物,恐是不好买通的,且既是还有比府尹更大人的人物要来,府尹肯定也要选上上等的菊花儿。猫腻就多的就该是头一天海选了。 李管事心说,真不愧是他家老爷同族,这么个小小人儿,竟是门儿清。李管事道,“姑娘只管放心,商会也盼着斗菊会上出珍品呢,哪里会砸这斗菊会的招牌。就是咱家老爷,也是在商会能说得上话儿的。到时,小的服侍姑娘过去,姑娘只管把菊花摆出来就成。” 何子衿问,“那到时摊位上要不要做些布置?” 李管事道,“头一天只要有菊花就是,摊位就一张长条桌儿,什么布置都不用。这也是咱们会长的意思,说花比美人,倘真国色,便是荆钗布衣亦不能掩其分毫,如此才能挑出上上品的菊花来。” 何子衿一阵无语,笑,“成,这我就心里有数了。” 何子衿又道,“大后儿个是斗菊会,这两天我得把菊花养好,我们来这几天,要麻烦李叔了。” 李管事笑,“老爹吩咐我要照顾好两位姑娘的,姑娘们有事,尽管吩咐。” 何子衿笑,“李叔客气。” 李管事笑,“两位姑娘既是头一遭来州府,州府倒是有几处可逛的地方,我又担心姑娘们这两日要照看花草,怕分了姑娘的心。” 何子衿看向三姑娘,三姑娘道,“待斗菊会结束,咱们再逛逛也不迟。” 虽蓉城是比碧水县富庶繁华百倍的地方,何子衿却也不是贪玩儿的性子,笑,“也好。不然我这心里没跟没着落似的。” 三姑娘笑,“我也是。” 斗菊会是何忻给何子衿张罗的机会,一应住宿也是在何忻的别院里,李管事给安排的极是周全,尽管何子衿一行人没心思出去闲逛,饮食上还是预备了许多州府有名的菜色。服侍何子衿等人的丫环,亦是丫环里的伶俐人。可见何忻是真的有心在招待她们一行。 何子衿提前两天过来,是因为菊花要换地方,且得提关养上一养。 她与三姑娘商量了,虽带了六盆来,却不必全带到斗菊会上去,只带了两盆一模一样的过去。虽有人只带一盆,以示孤品绝品的。可何子衿觉着,这东西,多是用来送礼的,凡是送礼,且有个讲究,叫成双成对。如此,带一对去,就够了。 待斗菊会那日,两人只着寻常衣饰,三姑娘脸上还扑了一层黄粉压住嫩白的肤色,鼻梁间点了若干雀斑,眉毛画的又粗又蠢,涂两个媒婆似的腮帮子……何子衿瞧着三姑娘只想笑,三姑娘道,“你别笑我,你还小,待过几年出门也得注意了。世间别的不多,就是好色之徒最多。” 章氏亦道,“姑娘家,小心些是好的。大姑娘还小无妨碍,尤其表姑娘,实在太出众。这斗菊会听说要来许多有本事的人,那些人,多是不把女人当人,只当货物的。” 何子衿很认同章氏这话,点头,“是。” 她们摊位的位子只占中等,不是最好的位置,却也不差。 何子衿三姑娘一人抱一盆罩着黑纱的绿菊,放到摊位上,左右皆是摆菊花儿摊位,菊花儿自古养到今,自从陱渊明那里“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以后,位居四君子之一,也就不只是花儿的事儿了。这花儿身上,实在承载了太多的文化意义。 第一日算是海选,来的人多,故此,摊位之间离的颇近,何子衿左右摊位的花儿也皆罩着纱罩,如同洞房的规矩,正主儿不到,吉时不到,是不能揭盖头的。 其实时间并不长,商会会长带着商会骨干陪着两位五旬上下一身锦衣的中老年男人看花儿,何子衿还瞧见了熟人,一个是何忻,另一个就是陈姑丈。陈姑太见了何子衿悄悄眨下眼,明显知道何子衿会来的。 何子衿面前是两盆分毫不差的绿菊,绿菊这东西,反正在何子衿的审美中也不见得就比那些姹紫嫣红的菊花儿好看,但,绿菊稀罕,或者是颜色因为逆天,这绿菊十分娇贵难养活。何子衿每年在碧水县都能卖起价儿来,就因这东西难得,物以稀为贵了。 何况何子衿这两盆花,当真是碧绿如玉,色若翡翠,便是两位被商会会长恭维着的中老年也不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