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宁六公子在路上出这般意外,亲戚朋友也没吃酒的心了。陈姑妈脸色惨淡,心悬到嗓口眼,还是亲戚朋友俱安慰,说些“吉人自有天相”的话。 陈姑妈几日不得安稳,三天后接到宁家报信,宁六公子迎亲路上跌了一跤,不幸过逝。陈姑妈听到这消息,当下便厥了过去。 便是何老娘听到此事,也很是哭了一场,为外甥女伤心,同儿子哭道,“怎生地这般命苦。这以后日子可要如何过啊。”小陈姑娘这个,还算不得望门寡,却真真是守活寡了。 何恭又能有什么法子,叹口气,“娘打叠起精神来,您都这样了,姑妈还指不定什么样了。娘先定了神,也好过去劝一劝姑妈。姑妈心里的苦,能跟谁说呢。” 何老娘抹一把泪,又心疼大姑子,“我这心都跟刀割一般,你姑妈不知要如何伤心。你姑妈养了五男二女,你表妹是小女儿,也最疼她。我这苦命的丫头啊……”说着又是一通哭。 沈氏瞧着何老娘伤痛的模样,心道,何老娘并非没情意的人,只是,何老娘与她没有情意罢了。 沈氏暗叹一声,引开何老娘的眼泪,道,“母亲,我这话不中听,不过,还是要先想一想,表妹以后要怎么办呢?” 何老娘泪眼模糊,看沈氏一眼,见沈氏亦是伤感的样子,对她的恶感倒是去了些,一时没明白沈氏的话,问,“什么怎么办?” 沈氏正色道,“如今虽不当提这个,可咱们毕竟得为表妹考虑。表妹虽进了宁家大门,毕竟没有圆房的。表妹正当青春,哪怕要守着,宁家是个什么章程?别的不论,表妹既要守节,宁家六公子难道能没人打幡摔瓦,好歹表妹膝下得有个孩子,才是一辈子的盼头。”因事关小陈表妹,沈氏不好将话说的太明白,要是按沈氏的想头,好端端的大闺女,虽过了门儿到底没圆房,待宁六公子的丧礼一过,将小陈表妹接回来,将事冷上两年,另寻一门亲事,才是上策。不然,有几多寡妇能活到贤姑太太那水平的,不是沈氏看不中小陈表妹,实在是现阶段看不出小陈表妹能有贤姑太太的水准来。 何况,贤姑太太是在娘家守寡,还服侍着父母归了西,有这样的名声,娘家兄弟子侄再不敢亏待她半分。 小陈表妹行吗?宁家那样的大户人家,小陈表妹即便守寡也必然要守在宁家的。何况,宁六公子是接亲路上出了意外,知礼的说不与小陈表妹无干,可更不知多少小人暗地里嚼舌根说小陈表妹命硬呢?哪怕宁家通情理,可这样年轻守寡的小媳妇,一进门死了男人,就是宁氏主家知礼怜惜,可天长地久,身边没个男人撑腰,小陈表妹在婆家的日子得怎么过? 沈氏的话倒给何老娘提了醒,何老娘只顾伤心,一时没想到,闻言道,“是这个理。可不能叫芳姐儿一辈子就这样耽搁了。”何老娘平日里喜拿贤姑太太说话,可说到底,有几个女人能愿意过贤姑太太的日子。何老娘素来待陈芳不一般,此时难得夸沈氏一句,“还是你们年轻人,脑子转的快。” 沈氏谦道,“母亲只是一时没想到罢了。还是让相公服侍着母亲去姑妈家走一趟,一家子有个章程,后头的事才好办。” 何老娘连连点头,午饭都顾不得吃,连忙命儿子去街上找车马,母子两个匆匆去了陈家。 直到下晌,母子二人方回来,得知在陈家并未用饭,好在沈氏早命厨下预备着,忙命摆饭,何恭也在母亲屋里用了。 待服侍着何老娘歇了,夫妻两个回房,沈氏倒了盏温茶给丈夫,问,“如何了?” 何恭叹口气,“怕是不大好说。” 沈氏一挑眉毛,何恭呷口茶,低语道,“我听四表弟悄悄同我说,姑丈得了州府的盐引。” “盐引?!”这年头谁都知道贩盐是大利,只是,若非与官府相熟,等闲商人哪能做盐课生意?沈氏问,“没听说姑丈贩盐哪?难不成是宁家帮忙?” “不好说。听姑丈的意思,既已过门,就是宁家的人。为夫守节,是应有之义。”何恭眉心微皱,“姑丈若不肯出头,还有什么好说的?” 沈氏脑子快,唇角一勾,已将事想得七八成,眼中露出一抹冷意,低声同丈夫道,“你别嫌我把事往坏处想,我嫁你这两年,也算长了些见识,听忻大嫂子说,忻族兄那样的本领,想开个卖盐的铺子,也只是在咱们县一年卖个三五百斤罢了。姑丈一下子得了州府的盐引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