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回到住处时叶曦明和田思祥已经在了。 叶曦明正在他厨房里做菜,见他回来后说道:“乐哥你真忙啊!” 郑驰乐说:“我才刚来,忙一点是正常的。” 叶曦明已经把菜铲到盘子上,端了出来:“乐哥你来尝尝我的手艺!你不知道啊,我自从住进集体宿舍以后天天被逼着下厨,厨艺都被逼出来了!” 郑驰乐一笑:“那肯定得试试。” 叶曦明看着郑驰乐平和又亲近的笑容,动作微微一滞。 他转身往里面继续端菜。 田思祥一直沉默地在一边看着他们的往来。 郑驰乐说:“今晚你们睡哪儿?是不是在我这儿挤一晚?” 叶曦明说:“要是只有我自己那肯定是挤一晚,不过田叔也在,我只好服从安排,跟田叔一起住到驻地那边。” 郑驰乐说:“你们什么时候走?” 叶曦明回答:“这次任务比较重,可能要呆上几天。” 郑驰乐说:“那好,赶明儿大家都不忙了再好好说说话。” 叶曦明说:“当然!” 三个人都忙活了一天,于是也没什么拘束,纷纷甩开膀子大快朵颐,没一会儿就把饭菜扫光了。 叶曦明主动去洗碗。 郑驰乐对田思祥说:“你们军研处还真是能管人,愣是把叶曦明这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家伙教得这么勤快。” 叶曦明一直竖着耳朵在偷听他们讲话呢,闻言不满地直嚷嚷:“我哪里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了!乐哥你可不能冤枉人!” 郑驰乐笑眯眯:“那你说说,五谷是指哪五谷?” 叶曦明:“……” 他默默地转过头去继续洗碗。 他还真不!知!道! 田思祥见郑驰乐没有问起其他事的意思,心里松了一口气之余又有些不明不白的滋味。 别人不提,不等于自己能迈过心里那道坎。 他现在完全从属于军研处,几乎没有身份、没有姓名,整天埋首于新监测工具的研究。他这方面的天赋也是在他“卧底”在杨铨那边时才发现的,能在军研处占据一席之地是他以前完全没想过的,不过如今的生活非常适合他——不用跟人打交道、不用烦恼任何东西,只需要奉献自己的灵感和技术就可以了。 看到郑驰乐,他又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想起自己撞破杨铨的卖国行径、想起自己绝望地带着女儿求医、想起自己抛妻弃子另娶他人、想起自己掺和了那么多不值得宽恕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提醒着他——他是在苟且偷生。 田思祥以为自己会崩溃失控,却发现自己以前已经崩溃失控过太多回,这时候已经变得异常平静。 田思祥说:“也许做完这个项目,我就会申请回家看一看。我对不起两个女人,也对不起我的女儿。” 郑驰乐说:“你的女儿很好,我从我师兄那听到过她的消息,她已经长得有我们胸口高了。” 田思祥按照妻子的模样想象了一下,几乎能看到女儿站在自己的眼前。他说道:“我不是个好丈夫,更不是个好父亲。” 郑驰乐没办法劝慰田思祥。 父亲这个角色的缺失,对于孩子而言是永远无法弥补的痛楚。田思祥逃避般的选择不仅仅他自己痛苦,对妻女的伤害则更深。 田思祥也许真的找到了自己应该走的路,不过对于他的两任妻子和唯一的女儿而言,他始终没有负起应负的责任。 田思祥的苦涩仿佛让他看到了郑彤和叶仲荣。 他们不是不痛苦、不是不想弥补他、不是不在意他的存在,只是在“认回他”这件事中间横着太多的阻碍,他们不能放弃的东西太多,他们不能迈过的坎儿太多,所以面对选择时理所当然地把这个选项忽略不计。 既然已经选择忽略,自然也不会花太多心思去补偿。 只会在夜半梦回时伤怀一下,第二天又恢复惯常的冷静和理智去应对自己要做的事。 这些他都理解,但理解了不等于他会去开解眼前的田思祥。 郑驰乐平静地喝茶。 叶曦明洗完碗后就察觉气氛有些冷寂。 他忍不住问:“怎么不说话了?” 郑驰乐说:“没什么,再多的话题也会有聊完的时候。倒是你,已经确定要走这条路了吗?” 叶曦明说:“乐哥,我的指导员可就在旁边啊,你要是想劝我离开组织等咱俩私底下说话时你再说嘛!” 郑驰乐可着劲揉了揉他脑袋:“去去去,你这家伙就该干这活儿,省得整天到外面祸害别人!” 叶曦明直抱头:“冤枉,我什么时候祸害过别人!” 郑驰乐听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