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儿。要走就走,别觉得乡里离了你就不成了。” 郑驰乐习惯了他说话的语气,乐道:“成,那我就放心地走了。” 他其实也没收拾什么,就是平时给佳佳留下的或者记下的一些小玩意儿,准备拿给佳佳当礼物。把这部分整理好后其他的就好办了,两套换洗的衣服一拎就可以完事。 郑驰乐走后贾立也没再去动郑驰乐的书架,自个儿坐到新挪进来的写字桌前写信。贾立好歹也是正正经经从党校出来的,现在虽然混得不太如意,好友还是有三两个的。 最近他给几个好友的信里翻来覆去都只提到一个名字:郑驰乐。几个好友都忍不住调侃:“这郑驰乐要不是男的,我都以为你找到了心上人了,来来回回都绕着他转!” 贾立也没生气,斟酌了许久还是下笔回信:“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他比我要小上七八岁,看起来却比我要成熟很多。同时他又保有少年人的热情,对谁都是一脸高高兴兴的样子。这段时间我辗转从修安那听说了一点他的事情,原来他的身世也并不像看起来那么顺遂。他也曾经叛逆到尖锐的地步,他也曾经消沉到不愿再跟人往来,可是他今年才十九岁,就已经自己迈出了那种境况。近来我总觉得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照引着我从人生最灰暗的时期里走出来,现在想来,也许就是因为有了郑驰乐这样的比照,我才意识到自己必须早一点振奋起来。” 这些话贾立也只对几个最为信任的旧交说一说,照他的个性自然是不会告诉郑驰乐的。 写完信后他把信折起来收好。 这时有人敲响了门。 贾立微微讶异,开门一看,居然是负责这一带的那个邮递员。 他见郑驰乐不在,说道:“贾书记,小郑乡长的信你能代收吗?” 贾立说:“能。”答完后他觉得太生硬了,又补了一句,“怎么晚上来送信?” 邮递员说:“明天中秋,我们休假。我看到了小郑乡长的信怕他急着看,就先送来了,反正我家离这边也不远。”说完他搔搔后脑勺,露出一脸憨厚的笑容,“其实也不是光为了送信,因为过几天我孩子满月,我想过来问问小郑乡长有没空去我家吃顿饭!” 贾立说:“那我帮你转告他,他明天也休假去了。” 邮递员说:“那就谢谢贾书记了!贾书记你有没有要寄的信?我顺带给你稍出去。” 贾立说:“正好有两封,那就麻烦你了。” 邮递员说:“麻烦什么,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 贾立帮郑驰乐收了信,又封好刚写好的回信交给邮递员。 这一晚也没什么事,贾立早早躺到了床上。可躺得早,睡得却不早,他脑袋一直在想着很多事。 自从到了青花乡,时间一下子变得有点儿古怪,忙起来的时候过得飞快,稍不注意一整天就悄悄溜走了;可更多的时候时间反而放慢了,慢到让人不可思议,比方说下乡的师范生还没到,他们乡委得了空就轮番去学校兼一节课,面对那一张张稚气到天真的小脸蛋时他居然觉得有些手足无措;再比如刚才看到邮递员憨厚又真诚的笑脸,平常那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一幕幕,在脑海里突然都清晰起来。 明明那都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细细一品,心里头居然溢满了别样的滋味。 以前他的目光放得很高,这些东西根本不会看在眼里。为了早早出头,他没选郑驰乐这样的路,而是一跳跳到了县委,出的也都是大步走的主意,眼界要多开阔就摆多开阔。回头一看,自己跟以往自己最鄙夷的叔叔也没多大区别,都是削尖了脑袋想往上走! 怨恨这东西的可怕之处就在于它会蒙蔽你的眼睛,而且它往往会把你变成你怨恨的那个人的同类。 贾立睁着眼到大半夜,披着衣服坐了起来,走到自己的桌前边翻看摆在一侧的材料边伏案书写。 一点橘黄色的灯光亮到了天明。 郑驰乐并不知道贾立的辗转反侧,他跟关靖泽抵达首都的时候是晚上七八点,中秋是大节,对国人的意义只比过年小那么一点,这时间点的火车站里人特别多。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