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想过郑驰乐是去做这事儿。 丁老书记却没觉得诧异,虽然他的职位一辈子都只是青花乡的乡委书记,可他年轻时也是出去见识过的——说是阅人无数也不为过。 打从瞧见郑驰乐的第一眼开始,他就知道这个半大少年之所以不远万里来到这里最北部的穷苦地方,确实是想踏踏实实地做点实事。 看出了这一点,丁老书记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他继续问:“那你有什么收获?” 郑驰乐说:“不敢说有收获,就是了解了一点儿皮毛,比如我们乡里产什么、缺什么、大伙日子过得顺不顺心之类的,还有就是很多人都夸丁老哥做事风风火火,看着就有劲!”他补充,“也有很多人惦记着丁书记您哪!” 丁老书记人老成精,哪会不明白郑驰乐这是在抛出橄榄枝。 他罕见地露出了一丝笑容:“大丁,你得好好协助郑乡长的各项工作,我这把老骨头眼看是不行了,往后乡里还是得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他抓起丁于飞的手,又抓住郑驰乐的手,然后把他俩的手搭在一块,“你们握个手,往后要同心协力地办事。” 丁老书记的手虽然瘦得很,但非常暖和。 郑驰乐感受到那有力的劲道,郑重地跟丁于飞握了握手:“以后还要丁老哥多提点。” 丁于飞明白了丁老书记的意思,面色也很郑重:“提点说不上,办事我绝对不躲懒。” 郑驰乐爽朗一笑:“我也不躲懒!” 正事说完了,郑驰乐就问起了丁老书记的身体状况。 丁老书记显然不想多提:“人老了,病自然就来了。我也去县城治过,没用,听说到了我这个年纪,心血管疾病肯定会有,所以你们也别再挂心,我都活了六十几年,够本了!” 言下之意竟是不想再治疗。 丁于飞在一边欲言又止,最终却还是被丁老书记用眼神堵了回来。 郑驰乐当然注意到了他们之间的交流,他仔细一想就把好些事情串了起来,状似无意地提起另一件事:“听说乡里的小学今年重修好了?” 丁老书记不言。 丁于飞意识到郑驰乐非常聪明,一下子就触及根本。 眼看郑驰乐猜了事实,他也不想顾着丁老书记的意思了,脸色苦闷地说出事实:“重修小学是丁书记自己掏的腰包,上头一个子都不肯出!因为这件事,丁书记药都停了。” 郑驰乐心头微微一震,虽说他隐约猜到了原因,亲耳听到却还是有不一样的滋味。 丁老书记责怪地看了丁于飞一眼,叹息着说:“我们乡里穷,这几年年轻人都去外面打拼了,留下的大多是老人和小孩。我们这些穷乡僻壤里头老人看小孩向来不重视教育这一块,只要给他们填饱肚子就好,可是对于孩子来说起步不能晚,本来起点就低,再这么下去就会永远地落后于人,所以这一块一定要抓——有钱要抓好,没钱更要抓好!” 郑驰乐知道这是“进城潮”带来的后遗症,一时有些沉默。 丁老书记见他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也没再说话。 郑驰乐静默许久,对丁老书记说:“您能让我帮你看看这病吗?” 丁老书记一怔,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郑驰乐说:“我早年就跟着我师父学医,这几年也没落下。我刚刚观察到一些症状,觉得您这不是简单的‘老年病’。” 事实上郑驰乐想到的是一种地域性流行病:羊毛疔。他记得这种病正好在这一带流行过,症状跟丁老书记的表征非常相似。 郑驰乐将自己的推断娓娓道来:“根据《证治准绳》这本医书里面记载,在这一带曾经出现过这么一种流行病——因为患有这种病的患者的身体上会出现一些瘤状肿大,这些瘤状物里面包着些类似于羊毛的毛状物,所以医书上把它叫做羊毛疔。这种病跟我们现在说的心肌病很相似,最主要的症状是呕吐——伴随着胸闷、心悸、肢端浮肿,甚至昏迷、抽搐或者休克。” 丁老书记还没说话,丁于飞就接腔:“这症状几乎都对上了!” 郑驰乐故意说:“建国初国内现在也有些地方爆发了这种流行病,要是我们这边也出现那就麻烦了。”提起自己的老本行,郑驰乐的表情严肃而认真。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