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它被栓在木柱子上,也是退不得多远。 照夜玉狮子朝着棕马喷了喷鼻息,完全没有搭理它的意思,就在破庙门口停了下来。 云善渊先翻身下了马,对于这两匹马之间自卑与骄傲的往来,她是不打算参与其中。因为棕马根本不可能像照夜玉狮子那么聪明不让外人靠近,所以她也不能似张丹枫把一些包袱直接挂在马上,而是藏在了破庙的横梁之上。 一掠而上,云善渊把包袱拿了下来,就见张丹枫背过身站在了破庙门口。 “你打算怎么去淮安?”张丹枫一边问一边褪下了外袍,虽用内力烘干了内衣,但外衣还是要换的,而他这时也需要做些什么去分散注意力。再说这个问题并不是多次一问,两人若是骑马去淮安,除非一路继续同乘一骑,否则速度上绝不对等。况且从此地出发,路程不算近。 云善渊以庙内粗木圆柱为遮掩物,在它后面脱下了水靠,迅速地穿上了里衣。“取道苏州,从运河走水路去淮安。” 楚留香就是从水路去的淮安,虽然是在正月里,但是大运河的南段并不结冰。因为未出正月,水道上的船只往来也不多,淮安城恰好就在运河的运输道上,如此一来是直线抵达,反而比走陆路要快上几分。 海船出此意外,杭州城的东瀛使团必是不得安生,如此一来,他们二人不能原路折返杭州,转道苏州入大运河,一南一北,正好与东瀛使团错开了。 “去苏州确实能避开那些东瀛人。”张丹枫这样说着,却是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在海船上折腾了一番,眼下也快到三更时分。 夜越来越深,也就越来越安静,这让他能听清身后云善渊窸窸窣窣的穿衣声。虽说是思无邪,却仍是让他想起了在冰窟中的惊鸿一面,今夜之事着实让他猝不及防,从未想过会有这番遭遇。 两人在冰窟残尸中相遇,说起来真是毫无美好可言,但想到那月下开怀之笑,美好一词又怎能用常理度之。 云善渊很快就换好了衣服,又简单地理了理头发,她走出破庙看到张丹枫望着月亮不知在想到什么,眼中含笑。 “走吧,此去苏州怕是要委屈了你的玉狮子。”云善渊自是知道她的棕马与张丹枫的照夜玉狮子速度相差甚大,让玉狮子跑得慢一些,可不就是委屈了它。 张丹枫闻言转身看向云善渊,见她身着男装,心底说不清是否闪过了一丝失望。 许是因为云善渊不同往日男装示人时,稍稍修饰了眉形,眼下她看上去少了一分冷清多了一分温润,但张丹枫还是承认若非先知道了云善渊是女子,看她还真有一种雌雄莫辩的不确定。 “它喜欢吃糖。”张丹枫摸了摸照夜玉狮子的头,复又向云善渊笑了笑,“我猜,它不会拒绝你的糖。” 马都喜欢吃甜的。 不过,云善渊不确定地看着照夜玉狮子,这马真不会拒绝她喂食?如果真不拒绝,那买些糖,就当是谢谢它迁就自己那匹棕马了。“希望它不会喷我一脸就好。” 张丹枫当即失笑说,“怎么会,它很聪明的。” 云善渊状似赞同地点头,解开了棕马的缰绳,她也想要一匹好马相伴,可很多事情都是可遇而不可求。 遇不到去强求就失了乐趣。因此,若是幸运地遇到了,也不必瞻前顾后,犹豫不决,享受当下就好。这是说马,亦是说人。 两人骑着马一路向北,终是在天亮时分赶到了苏州城。 云善渊把棕马卖给了马商,并没有带它乘船去淮安的打算。而张丹枫的照夜玉狮子则是跟着上了船,在船上它十分淡定,没有任何的不适之态。 两人包下了这艘船,以眼下的船速,清晨出发,大约能在今夜戍时到达淮安。 吃了早饭填饱肚子,两人俱是感到一股乏意,昨天晚上可没少折腾,白天自是要补上一觉。 云善渊一觉睡醒又神清气爽时,余霞已然散成绮。 张丹枫坐在船尾处守着一锅鱼汤,见云善渊走了过来朝她微微颔首,“我钓的鱼,船家用独门手艺熬的汤,就等你来开锅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