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见胤禛要走出宫殿门时又说到,“既然史湘云离世了,朕记得贾家二房还有个留牌子的姑娘,择日做格格抬入你府里吧。” 胤禛点头称是谢过康熙,他转身离开了乾清宫,心中是毫不意外贾元春被指给他做格格。贾史王薛,康熙用他们,却不会不知道他们已经过了分寸,特别是去年康熙病重,那四家人与太子、索额图眉来眼去。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贾府的衰败不远了。 胤禛清楚汗阿玛此举不只是给他指了一个格格,更有背后深意。太子二哥的位置是真的不稳了,汗阿玛对太子不满了,疑心了,也下了决定。 胤禛看着护城河桥下的水,看似澄澈,其实暗流难测,他怎么能舍得让云善渊留在京城被作为一枚棋子。如果云善渊无声无息地离开,不管做的多么天.衣.无缝都会引得康熙的注意,这对云善渊并不好,谁知道康熙在江湖上有多少探子,会对云善渊有何种威胁,不如明着说出来。 这步险棋看似惊险,却是戳到了康熙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这也是唯一的破局之法。胤禛可以感同身受,只因为他们同病相怜。 但是同在帝王家,胤禛更知道他们父子之间不会有纯粹的父子之情,也不会为心底埋葬的感情多加伤怀。甚至在大多数清醒时分,明白权利才是更重要的所求时,会觉得多余的感情是种阻碍。然而他们又做不到亲手除去,那就只有放手,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如此,他走进了康熙为父的心里,离圣眷更近一步,却也就离争权夺利的危险更近了。 胤禛却并无悔意,这是他所求的,皇权、实力、帝王之道。 从一开始,他与云善渊就所求不同,道不同不相为谋,亦各从其志也。他无权让云善渊为他停留,云善渊也绝不会认为有不爱江山爱美人的存在。 刚刚好的是,他们都懂。 十月初,云善渊看着静夏与静冬出嫁了,安排好了史家大房的一众事宜,也准备齐了离开要带的东西。她在一个阳光正暖的秋日,男装打扮,轻车简从地路离开了京城。说是简从,是带着一位叫木归的太监。 云善渊是才知在史府中做了几年仆人的木归是个太监,胤禛希望云善渊能带上木归,万一有什么事也能够个照应。她答应了胤禛,反正带与不带并无太大差别,等出了海,谁能联系上谁。 出海是为了去寻找袁承志。云善渊几经打听,才得到消息说袁承志去海外小岛隐居了。 云善渊上辈子并未熟读武侠小说,也就是听过一些名字,对几部拍成影视的武侠剧知道大概,可这放到了她真实生活的世界帮助甚微。反复联想揣测,只把袁承志与金蛇郎君夏雪宜联系到了一起,其他就都不知了,出海能否找到其人也是未知数。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京郊,胤禛送了云善渊最后一程。 两人走到了一棵柳树下,胤禛折了一条柳枝递给了云善渊,然后他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布包,“你的事在汗阿玛面前过了明路,我也就帮你办了户籍、通关文牒等证明,用的就是云善渊的名字。你收好了。” 云善渊接过了布包,从多年前她与胤禛通信就没有用过史湘云这个名字,说是取云字为姓,以善渊为名,行云游天下之事,使得心如水静默而深远。 胤禛说善渊极好,取自《老子》‘心善渊’,心渊静而莫测,是上善若水的一种至高境界。 “谢谢你。”云善渊收好了布包,她拿着柳枝,胤禛折柳相送,惜别怀远,可他们都知道今日一别,怕是再无重见之日。 云善渊更知胤禛让康熙允了她要离开之事有多冒险。一着不慎,她可以远走高飞,可是胤禛却不能。“四哥,其实你不用做那么多。” 胤禛深深注视着云善渊,像是要把她永远记在心里,言辞中却是云淡风轻,“我这辈子不可能离开皇宫去成为其他的角色,还是你行走江湖的梦想来得更容易实现一些。我们两个人之中,总有一个要去完成荒唐的梦想。你能带着梦想离开,我也就没有遗憾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