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瘦小,不像十岁的女孩子,像只小猴子,小小的眼皮,睫毛就显得不协调的长,像蜘蛛的脚。 她脸色发青,头发已经被冷汗打湿。他一直凑得很近,也没听到她发出任何声音。 盛君殊慌了,他以为有人痛死在丹炉里,抓住她的肩膀一把将她提起来。衡南“哗啦”一下子离了水面,一双细瘦的本能地环抱住前胸,她的眼睛也睁开了。那是一双非常大的、漆黑的、照不进光的眸子,两个戳出的黑窟窿。 她直直地看着他,似乎想说些什么。那时盛君殊见她睁眼,心放下大半,又一把她塞了回去。 …… 屋里挂着艳色绫罗,瑞兽里飘出香雾。门外是道走廊,脚步声零零落落。 她走路脚都在发抖,一脚一脚踩在过长的裙摆上,一天只吃一顿饭,胃里酸得厉害。 “看我。” 女童仰脸,小小一张脸,一对眼睛出奇得大,像某种小兽。 筷子狠狠抽在脖子上,她躲闪一下,凉凉的筷子端头,压住发顶向下按,“规矩忘了,谁许你抬头了?” 头被压着,那眼睛便向上瞟,她睫毛很长,眼珠又黑,皮肤苍白,低眉上瞟的角度正刚好。 女人说:“笑一个我看。” 小兽快速勾了下嘴角。 “是这样笑的吗?!” 又被抽了一下,她捂着脖子,被筷子压着低着头,眼里含泪,细眉微蹙,倒有了楚楚可怜之态。 女人没再同她计较,只将她的手捡起来把玩,十指尖尖,如玉笋,掌心又很绵软:“听说你抹骨牌抹得很好,双陆也打得不错。喜欢吗?” 女童眼里有光,点下头。 女人笑了一下,话里有股媚意:“你的手很漂亮,摸着也很舒服,手技练得怎样?” 女童不说话了,抿唇低了低眼。 “这可不行啊。”女人悠悠地说,“你记住,打双陆,练骨牌,还有绣那几条手绢,都是副项,白天助助兴也就罢了,夜里还得靠这双手干点主业。主业都修不好,副业就没用了。” 她将臂伸至瘦弱的女童肋下一抱,轻轻松松将她抱上塌来,脱掉鞋袜:“让我瞧瞧你的脚。” 脚丫握在掌心,也是绵软,但这脚板跟金莲儿而比差远了:“南南,你同房的几个丫头的都缠了,你什么时候缠?” 女童登时一惊,就要往后抽脚,让女人一把握紧:“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儿吧。” 掌心微一用力,她拼命向后挣扎,尖叫起来,那声音又尖又利,声嘶力竭,刺穿人的耳膜。 女人恼了,抽她一巴掌:“喊个什么!” 门在这个时候被推开了。有人来嘱咐了几句,门外有道瘦高的影子,打了补丁的灰色长褂,很寒酸。 然后她就被女人推下了榻,一脚踹到门口去:“去,有个臭道士找你。” 她踉跄了几步才走到门口,那男人瘦得可怕,长褂里空空的,留着道山羊胡子,双眼白翳,好像是个瞎子,背着个灰扑扑的包裹。她也没好到哪去,脚上一只穿着鞋,一只光脚。 道士两眼白,但好像不影响视人,拉过她的手,两袖飘然如风。 画舫甲板,是个说话的地方。她接过那双枯瘦的手上递过来的馒头,有点干,咽不下去,留在嘴里腻腻的发甜。 她猜测过了今夜,她会被赶出了画舫,或者沉在江里,这是她最后一夜,应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