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幻境四面空间不稳,倾倒压合,将他挤在中间;天边现了云层幻景,大团灰色的云头,云头上隐约有金刚怒目、凶兽雄狮,朝他森森狞笑,耳边的声调却更加明晰,几度打破空间稳定,他恍惚之下,下意识低头看。 入丹境受心念影响巨大,犹如高处走钢丝的人本来心境平稳,低头一看下面是万丈深渊,这还得了? 他低头一看,潋滟山水晕成一团,视角如醉酒一般紊乱,陌生而勾魂,再然后,快意凝成的灰色云头立即千百倍扩大,汹涌而来,瞬间将他压倒淹没,蚕食鲸吞。 “……” 丹境结束的瞬间,四目相对,衡南头一次看见盛君殊沉静的眼睛里,出现难以置信、惊慌和狼狈混杂的情绪。 但她的大脑已经转不动了,容不得思考发生了什么,眼睛一闭便沉入梦境。 半夜,衡南又被盛君殊叫醒,他的脸色异常凝重,端了杯热水,轻柔地哄她喝药。她浑浑噩噩,半梦半醒,想到他那么笃定地说“不会”,原来是这个不会,吞下胶囊,滑进被子里继续睡。 “嗡嗡——”手机震动,男人的手立刻将它拿起来,熟悉的声音传来:“师兄——” “……” “……丹境成了吗,师兄?” “没有。” “没有?!” “……算成了吧。” 肖子烈疯了:“到底成了没成啊?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盛君殊沉默,沉默了好半天,无比艰难地说了一句:“责任在我。” “喂?” 电话掐了,他把手背在额头上,闭眼。 盛君殊自闭了。 他给师妹打包票承诺“不会”,是因为按垚山术法,入丹境讲求的是“行而不出”,阳炎灵火是通过阴跷脉升华还补于丹田,呼吸吐纳,完全脱离普通的过程。结果呢?他行了,他还…… 修了那么长时间的“渐法”,一直以为他的控制力相当不错,就算出问题也是衡南那边出问题。没想到第一次实践入丹境,他自己出了这么严重的纰漏,对象还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可怜师妹。 他不敢回想重大失误的过程,简直是……灾难。 * 衡南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十二点,拿过闹钟一看,直接下楼吃午饭。 醒来时,盛君殊早就走了,从床单到地毯全部换过一遍,窗户大敞着,别墅外的风把纱帘吹得鼓起来。新鲜空气对流,屋里只剩阳光和风。 站在这样清朗的环境里,凶险丹境,完全成了一场梦。 她倒没有什么过特别不适的感觉,反而下楼时路过镜子,偏头看了一眼,发现双颊已带上血色,肩膀和后背暖意萦绕,倒有了身体底子很好的错觉。 是吃午饭时,平时一惊一乍的郁百合,低着头边盛汤边同她轻声细语地说话,看上去好像一无所知。 衡南突然生出一种微妙的感觉。她低头,心跳砰砰地搅着碗里的桂花圆子。 她和盛君殊,有了一个共同的秘密。 这样想着,开始对共犯者的去向产生好奇:“师兄呢?” “老板么?”郁百合说,“他说去公司处理点急事,让太太好好休息一天。” “太太想去外面吗?”郁百合不放心地盯着他,“老板嘱咐过,去哪里我都陪着太太一起。” 衡南搅着圆子汤,人有点分神,还钝钝地停在上一句话:“有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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