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扫在刀面上。 她的目光犹疑地向上,对面的黑发青年立在刀旁,一动不动,背后晃动砍杀的身影变成模糊的背景,他站在大幕下,隔着山崖同她对望。 从她嘴里,吐出怔忪的字节:“师……兄……” “——师兄!”一声喊出,清亮的声音越过山崖。 “来了?”盛君殊平静地掠了她一眼,又往下扫。 衡南顺着他的目光向下看,正是自己方才打量过的地方,他看着那地方的眼神让她心惊,总觉得心思全让他窥破一样,所有的计划被就此打乱了。 见了定海神针,小小浮游生物,对死亡本能的畏惧也一股脑地涌上来,罡风吹来,她后退半步。 但是,又有哪里不对? 师门正在四分五裂,师兄什么也没管,好像专程站在这里,等着她。 只这一点,就不太像是真的。 “想跳下去?”盛君殊歪头打量山下,窥破一切的目光,又落回她脸上,看上去还是异常平静,平静得几乎宽容。 衡南摇头,才摇了两下,心脏猛地揪紧,大脑一片空白。 对面的人身形一动,竟然先一步纵身跃下! 衡南吸进去的全是刺骨的寒气,一连退了数步,跌坐在山崖边。 好半天,眼前一片昏花,只听得揣在胸口的心脏疯狂跳跃,咚咚,咚咚,一下一下,听在耳边,证明她还存在世间。 “衡南?”遥遥的,下面传来一道声音。 衡南趴在崖边向下看,浑身上下被抽干了力气,瘫软如泥,只靠一股意志,凝住了胳膊,脊背,脑袋,她喘息着,目光空洞地向下看去。 盛君殊正站在天书藏洞边,随便用刀斩断身前挡路的藤蔓,丢在一旁,拍了拍手上尘土,漆黑双眸,仰头看她,声音遥遥传上来:“不是想跳吗?来,师兄接着你。” 说着,伸开双臂。 衡南趴在土块嶙峋的山崖边,目光迟疑地一凝。 几乎是同时,盛君殊袍角边闪出一团白色荧光,那团光从洞口发出,逐渐向上蔓延,盛君殊被笼罩在那团明亮的闪光中间,整个人越来越淡,竟至于看得见身后飘落的风雪。 那是——天书。 衡南变了脸色,眼睛变得极黑,向前一倾,仿佛退化成一头稚拙的兽,在身后无数惊呼声中,抱成团一头栽下。 几颗雪粒悬浮在紧闭的睫毛上。 无论如何,无论如何…… 她也不能放手的。 在空中绽开的巨大的裙摆,宛如投入水中的一勺颜料,无声而绮丽地盛开,慢慢地盛放至最大时,陡然停在天幕中。 随后是漫山遍野一动的人影,定格在原有的位置。 紧接着是如过境流星的风雪,每一枚雪粒,都悬停于自己的轨道。 拉成丝线的金光,丝丝缕缕地描绘出这些轨道,在空中绘出无数轨迹。 金光梳理过山的脉络,沿着枝干蔓延于每一片停驻的叶,凝聚于山上的每一个人影,使他们如金粉墨水落下的顿点,闪烁出集中的光。 金光勾勒出裙摆的纤维,从倒转的小腿向上蔓延,点亮少女不住涌动的血脉,无声地向上涌流着,全部汇集于眉心一点。 那一点如星子,缓慢而刺眼地一闪。 少女的眼睛,在万籁俱寂的定格世界中,如蝴蝶拍翅,慢慢地,慢慢地张开。 幻境轰然破碎。 金粉迸溅,满目光华。 一大口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