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鹦饶有兴致地观察每一件陈列的物品,塔夫绸般的鬈发披在背上,毫不介意一旁注视她的目光。 李佳莞敛回视线蹬掉拖鞋,弯曲她的膝盖,涂着墨绿指甲油的脚趾踩在褐皮沙发上,展示自己在这个家里是无拘无束的,当黄鹦问起为什么将白葡萄酒摆放在书房时,她又表示自己不知道,并且说,“我也才来两天。” 才来两天,已经摆出女主人的姿态。 李佳莞抄起书桌上一盒万宝路,找不到打火机又扔下,突然说,“我想这个周末在家办bbq……”她从沙发里下来走到窗前,用指尖点了点嘴唇,表情像是在思考,然后指着圈住花园的那面墙,“就在那里吧。” 她又扭头问黄鹦,“你要来吗?” 黄鹦肯定这个李佳莞不喜欢她,却还要强迫自己与她亲近,真是一个奇怪的女孩。 但不管是她专横的自说自话,高傲的神情,或者目中无人的种种态度,完全达不到刺激黄鹦的程度。 直到—— “norman!”李佳莞朝一个方向喊道。 黄鹦顺着望向书房外,看见不远处出现的陈宗月身形颀长,难以忽视,他正与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作别。 李佳莞快步奔上去,不屑于跟那个准备离开的中年男人打招呼,只冲着陈宗月明朗的笑,她的手背在身后,姿态娇俏。 黄鹦承认自己在一些事情上,心眼没比黄鹂鸟的五脏大。 目睹这一幕的她正想着,如何才能让陈宗月像她一样,厌恶这个李佳莞。 第7章 07 送走生意往来的人,他知道李佳莞等候在旁,但是一转身,陈宗月先望见站在书房里的人。 离得不算太远,刚要对上视线,她就把头低下,把脸斜向一边,露出纤弱的脖子,摆出漠不关心的神情,像是本该属于书房中的一幅人物画。 他们正朝书房靠近,黄鹦拿起铅笔,往空白的横线稿纸上写了一个‘陈’字,同时听见李佳莞在跟他商量bbq的事情,他没拒绝也没答应。 放下铅笔,陈宗月已经来到她面前,他穿着比平日稍显正式,纯棉衬衫罩住宽阔肩膀,收进窄腰,深灰色长裤,他的脸刮得很干净,突出了过分高挺的鼻梁,线条分明的眼睛。 陈宗月问她,“好点了吗?” 黄鹦抿唇嗯了一声,对他扬起笑脸,一双杏眼变作两道弯月,眼角碎发就似遮挡到视线的树杈,他准备伸手将其拨开,恰巧端着餐盘的菲佣进来了。 磨砂银的托盘上堆满熟透的草莓,描金的骨瓷茶壶旁边,配着装有方糖块的玻璃罐子,好像跟那天被他用来装独角仙的罐子一样。 陈宗月往后退了一步,下半身倚靠着桌子,“阿丞说你要来,我叫厨房做点清淡的,今晚留下吃饭?” 黄鹦捏了一颗草莓,侧身对着他,坐在沙发扶手上,并拢一双腿,试图将脚尖对齐照在地毯上呈菱形的阳光,低着头说,“他不喜欢我留下。” 这个‘他’是钱丞,也可以是近在一旁的李佳莞。 陈宗月慢慢道,“是我让你留下,不用管他。” 无从得知黄鹦是否故意,在李佳莞正要开口说话时,她突然咳嗽起来,如同喉咙里含着砂砾的声音。 陈宗月上前倒了一杯热茶,“生病了不在家休息,非要到处跑?” 黄鹦从他清瘦的手中接过茶杯,抬起下巴望着他,“我想自己跟你说声谢谢。” 他笑了笑说,“你总有理由谢我。” 找不到机会出声的李佳莞深深拧住眉心,她把陈宗月视作长辈,黄鹦与她不同,就像黄鹦不想规规矩矩的坐着,一定要显出她修长双腿;不愿意伸长胳膊去接杯子,一定要等他走到身前,让男人裤管停在离她细小膝盖不到五公分的地方。 这时,黄鹦扭头瞧了她一眼,对陈宗月说,“佳莞想周末在花园烧烤,我也觉得很有意思。”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