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生日宴,生生被宗越一人搅得不欢而散。 萧沅叶踏雪而归,她心中还有些疑惑,难道这二人真是为了庆生,才不远千里赶到京都?她虽不知母亲逝世后,这二人如何谋生;但从他们那养尊处优的样子来看,断然也没过什么苦日子。 先前喝汤的时候她还警觉地闻了闻,汤里会不会洒了迷药。 慢慢地走着,前头马蹄声疾,一行人飞驰而来。到了她的面前,萧泽从马上一跃而下,双手按住她的肩头,英俊的脸上满是惊慌:“小叶子!你去哪里了?” “随处走走。”她想也不想,答道。 “走走?”萧泽的发上沾满雪花,也顾不得去拂下。他的黑眸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少女,显然不会相信她的话。四个车夫冻昏在雪地里,轿子里空无一人。如今关键时期,他难免会去想,小叶子是不是出事了? 可见她平平安安地站在这里,一颗心咽下肚,她是否说了真话也并不重要了。最终,萧泽还是握住了她冰凉的手,轻声道:“快些回家吧,我们找了你好久了。” 她注视着萧泽,微笑道:“好。” 翌日是萧沅叶的生辰,可一大早,萧府就被黄姨娘撕心裂肺的哭声给吵得不得安宁。 昨日黄傲入狱,经过秦王的奔走和不懈努力,铁证如山,无可辩驳。九千岁纵有天大的神通,也不能置律法如不顾。 他唯有安慰黄姨娘:“你放心,傲儿顶多被流放边疆,不过三五年便回来了。” “是,妾身就依仗督公了,千万要留我那娘家侄儿的一条活命。”黄姨娘抹着眼泪,呜咽道。她还是懂得分寸的,黄傲自己闯祸,杀的还是皇亲贵族,换做别人九条命都没了。若再不知足,她唯有…… “对了,如今年关将至,你和禾儿一起准备下年货。”萧公指了指下座的佳人,柳禾慌忙起身听令。 黄姨娘擦干眼泪,亦是起身道:“承蒙督公不弃,妾身一定将咱府上的年宴办好。只是……”她抬眸看了萧公一眼,见他神色无异,才小心翼翼道:“若是流放边疆,妾身怕秦王爷会派人暗中刺杀傲儿,还要恳请督公照看一二。” “你放心。”萧公重复道:“既然答应要救出你侄儿,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我先入宫了,晚些再回来。” 两位姨娘齐声道:“恭送督公。” 待他走后,她们开始商议年货的置办。外人给萧府送的礼每年都堆满整个库房,但自家的年货总是要精心置办的。柳禾到底年轻些,想法也多。 她仰着脸笑道:“月姐姐,我听说督公还要参加宫宴,那他到底还会来陪我们吗?” “小妮子,尽做着梦呢。”黄姨娘一边让丫鬟写单子,一边笑道:“督公那么忙,家宴只是个样子,两位公子又避嫌,往年只有咱们这些女人家。大家一起热闹热闹凑个趣儿,也就是过年了。” “这样啊。”柳禾美梦破碎,有些失落:“不如,咱们请一个戏班子来,怎么样?”她兴奋地提议。 “能行吗?”黄姨娘忧心忡忡:“大年夜请戏班子,且不说能不能请得到,也不知道督公他……” “哎呀姐姐,先不管这么多,您想听吗?”柳禾不停地怂恿着。到底是经不起听戏的诱惑,黄姨娘内心天人交战,最终还是忍不住点了点头。 “好了,好了,除非你这妮子有办法解决。”她无奈道:“这差事,都归你了!” “姐姐看重,妹妹怎么能做不好呢。”柳禾娇媚地笑道,美眸中闪烁着点点亮光,“这份军令状我可领了,督公吗,妹妹当然有办法。” 黄姨娘也知道她的‘办法’,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 今年的宫宴,萧沅叶也是要参加的。 年前东厂没什么大事,李煦良心发现,特意准她提前休假。她整日游手好闲,时常陪皇帝下几局棋。周焱的棋艺不佳,在她的面前倒是能称王称霸,短短几日,萧沅叶就输了几千两银子。 此时此刻,她又愁着脸,盯着棋局发愣。 往常她与萧泽下棋的时候,都是轻而易举地赢了,本以为自己是棋坛天才,如今却被这个孩子围得死死的。旁人都说她故意博取皇帝欢心,然而,她哪里有这样的神通。 “快下,你都让朕等了一刻钟了。”周焱催促道,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别垂死挣扎了,顺应天命才是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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