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大约便是大写的懵、逼。一时之间,都被雷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幽无命轻轻嗤笑:“谁告诉你的。” 语气轻飘飘,不屑之极。 “天道!”梦无忧扬起了脖颈,掷地有声。 这两个字脱口而出的霎那,梦无忧恍如梦醒,忽然抬起手来,重重掩住了口。 挣脱控制了。 幽无命不动声色,垂眸掩去了星芒。 场间一片寂静。 桑远远迅速平复了心绪。她叹息着,望向满脸抽搐的韩少陵:“韩州王,这失了智的患者,实在不宜放出来乱跑啊。我们这些知情的,倒是理解你的为难和苦衷,可是这种话若被有心人听去,一定会误会韩州王的。” 韩少陵:“……当真是,失心疯了!来人,将梦无忧这个女疯子押入军营,看牢了,再放她出来,全部提头来见!” 梦无忧这话,他可接不起。 刨去那些莫名其妙的‘穿越’、‘气运’、‘至纯至善’,就看那些一听便能懂的——她是世界主角,帮助韩少陵领导云境芸芸众生度过危难?这话若传到帝君耳朵里,他韩少陵成了什么?这都不叫狼子野心了,这叫鲸口吞天! 梦无忧被拖了下去。 她也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闯下了大祸,难得地没有大喊大叫,安安静静就被带走了。 大殿上,气氛彻底凝固。 章州王尴尬地假笑着,干咳几声,抬起手来,指向桌案:“三位,吃,吃呀,愣着干什么?尝尝这烤羊,还有我章州的黄高粱烧酒!” 韩少陵拿起桌上小小的弯刀,缓缓切下一片冒着腾腾热气的烤羊肉,用银筷箸夹起来,蘸起放置在一旁的酱碟,放入口中慢慢地嚼。 咽下外焦里嫩、鲜香扑鼻的肉片,韩少陵举起装盛在瓷杯中,烫好的黄高粱酒,冲桑远远遥遥一敬—— “桑王女口才了得,三言两语,便把我这个小侍妾生生逼成了失心疯。厉害啊。” 韩少陵这是开始推卸责任了。 把在场的拉下水,省得事后旁人借这个作文章。 桑远远谦虚地笑了笑:“韩州王说笑了,我只是说出事实而已,又何来的逼人之说?身正不会影斜,我若说的是韩州王你的丰功伟迹,那即便在这里说上个三天三夜,你也不会因我的话而糊涂了心智啊。” 她举起手边的酒来饮尽。 又辣又烫。果然是传说中的‘烧刀子’。 她呛咳了下,脸颊泛起一阵潮红。 “韩州王,”幽无命声音低哑,双手扶案,微微倾身,“要饮酒,我陪你啊。” 眉头微动,目光挑衅,态度阴森。 他长袖一挥,抓起案桌旁边正在火炉上炙烤的大陶罐,单手拎起,‘咕咚咚’一饮而尽。 唇角微勾,道:“这才痛快。男人,用什么杯。” 韩少陵岂可服输,当即捧起脑袋大小的罐子喝光,反手倒拎着,抖出几滴残酒。 “章州王,酒来!” 桑远远看着这两只斗鸡,烦恼地揉了下眉心,捡起小弯刀,替幽无命切下一条条带着脆皮的肉片来,叫他配酒。 幽无命放下酒,便能吃上热乎乎刚切下的肉,整个人都快飘了起来。他弯起俊逸的眉眼,偏头佯装凶恶:“放下放下,谁让你动刀的!” 桑远远把他拨了回去:“喝你的酒!” 韩少陵那边顿显凄苦。 这两个男人盯着彼此,谁也不肯叫对方看轻了分毫,章州的烧酒一坛接一坛被运了上来,‘咚咚咚’灌进两位王者的肚皮。 修为再高,也怕烧刀。 二人的目光渐渐便染上些迷蒙,脸颊双双浮起酡红。 “韩少陵,”幽无命晃晃悠悠笑道,“我有今日,还真多亏了你——我可真是太谢谢你的三心二意了。” 佳人在怀,幽无命实在是按捺不住翘翅膀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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