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无命夸张地作了一揖:“遵令!” 桑远远:“……” 秦玉池转身就想跑。 这个人身上一丝修为也无,幽无命随手敲晕了他,像拎一只小鸡崽一样拎在手里,然后冲着曲芽儿姐弟偏了偏头,淡声道,“去,把镜子找出来。” 幽无命是个很怕麻烦的人。 若是叫秦玉池交出东西,他必定不甘愿,又要扯东扯西聒噪个半天。 干脆就打晕了,让见过碎镜的曲家姐弟去替他做事。 因为心中燃烧着仇恨的烈焰,所以姐弟二人并不怕这些尸首和满地的血。他们四下一找,很快,就吃力地拎着一只箱子回来了。 到了面前,将箱盖一掀,便看见满箱都是亮闪闪的金银珠贝。 曲芽儿抿着唇、红着眼,在那一堆金灿灿里面扒拉了一会儿,取出了一枚三角形状的小碎镜,交给幽无命。 “正是此物。”曲芽儿捧着小镜,强忍着伤悲。 就是这么一面干干净净的小镜子,却已染满了一村人的血。 幽无命伸出两根长指,拎过碎镜,偏了偏头,道:“动作挺快,喏,那些东西便赏你们了。” 桑远远了然一笑。 方才他让这姐弟去拿东西时,她就心有所感,猜到他要把那些金银送给他们。 幽无命是个恩怨分明、赏罚也分明的人。曲芽儿为他做坟立碑,一心为他求平安,这份心意他虽然不会回应,但也绝不会轻贱。 正因为曲芽儿有这样的心意,机缘巧合之下,又让桑远远发现了重要线索,也算是无意之中立了个大功。 如今全村被屠,姐弟二人留在这里凶多吉少,想要活下去,必定得远走他乡、隐姓埋名。有了这些金银,至少便有了安生立命之本。至于前路究竟如何,那便各凭造化。 幽无命,向来是这么一个行事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的人。 桑远远心中感慨,望向幽无命的眸光中又多添了一重温柔。 “桑果,走了。” 幽无命抓着昏迷的秦玉池,揽住桑远远,跃上短命后背,向着幽州方向飞驰而去。 到了平原上,她偷眼看他,嗔道:“有人愿生死相许呢。很得意吧?出手这么大方!” 幽无命吓了一跳,正色道:“才没有,别瞎说。” 她瞥他一下,目光幽幽地飘向远方:“幽无命,你送我的聘礼,有那一箱子宝贝值钱么?” 幽无命‘噗哧’笑出了声:“想什么呢小桑果!我砸锅卖铁,也要凑它几十车金子给你做聘礼!那一点点东西算什么!” 桑远远吃惊地回眸看他。 这个男人倒是从来不瞎说大话,都能具体到数量了,那便是真正会这么做。 几十车金子? 那可真是砸锅卖铁了。 她不禁有那么一点点心疼他,正要张口说话,便看见这个狗男人得意地眯起了眼睛,笑吟吟地说道—— “岳父那样的人,岂会容得旁人议论他卖女儿换金子?看着吧,他必定会带上金贝,到秦州,把这些钱全买了灵甲,当作你的嫁妆送回来!” 桑远远:“……幽无命你还要不要脸了!” “有媳妇就行了,要脸做什么。”他坏笑着,把她揽得更紧。 憋了一会儿,他憋不住了,神秘兮兮地凑到她耳旁,道,“小桑果,你信不信,这秦玉池,能换回几十车金子都不止!这才是个金疙瘩!” 桑远远:“……所以几十车金子都是这家伙为你贡献的,而你自己出的聘礼,便是一口铁锅就对了?!” 幽无命黑眸一闪,立刻指着远方:“小桑果你快看!那里有一群羊!” 羊,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多得是牛和羊! “别给我转移话题!”她气咻咻地回身,揪住他的衣襟。 正待嬉戏打闹,忽然想起了那只容不得幽无命开心快乐的偶人,二人急忙收敛了心神,不再乱动。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都冷静了下来。 “碎镜呢?”她问。 幽无命道:“我收着,在我把里面的夭蛾子弄清楚之前,不会让你碰到它。” 桑远远缓缓点头。 毕竟,她当初出事和天坛脱不开干系,碎镜既有这般神秘的力量,谁知道会不会又对她造成什么影响? “先回。” 心中惦记着碎镜与人偶这两件大事,幽无命快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