叭唧一口亲在桑不近脸上。 云许舟的个头比桑不近稍高一些,头发盘成一个简易的髻,用玉冠束在头顶,一身白衣,潇洒利落,却不会让人误认成男子。 “病人在哪?赶紧赶紧让我看看!”不等桑不近说话,云许舟连珠炮一般地说道。 当着小妹的面被一个女子‘非礼’了一通,桑不近的心情实在是一言难尽,他扯着嘴角道:“车里。” 桑远远只觉‘呼’一下寒风扑面。 白衣云许舟已钻了进来。 一股寒梅香气清凌凌地落满车厢,女子发间染着雪珠,容色美丽,一双眼睛清澈异常,视线干干脆脆地在车厢中扫过一圈,定在了桑远远的额头上。 “果然是金冥雪蛾。” 云许舟神色一凛,急步踏上,从白袖中探出一只温暖带茧的手,摁住桑远远腕脉。 她垂下了眼。她的眼睛轮廓极深,双眼皮如刀削般厚重,圆圆的鼻头,双唇微分,露出两颗小兔牙。 桑远远注意到,方才云许舟的视线划过车厢时,在幽无命那张惊天动地的帅脸上同样也只停留了一瞬,眸中连惊艳之色都不曾浮起便匆匆掠过。 ‘这是个心思极纯粹,眼里只有事情的人。’桑远远心中暗想。 因为知道车厢中有病人,是以云许舟的注意力尽数便放在了病情上。 “遇上金冥雪蛾之前,必是劳累过度。”云许舟抬起了眼睛,总算抽出空来,多看了幽无命一眼,张口便是老医生的谴责,“怎就不知节制。年少不知精力珍贵,上了年纪有你后悔的!” 幽无命:“……” 桑远远见他的黑眸中浮起了悲愤,俨然是咽下一口老血的样子。 她差点儿笑了出来——说好了到云许舟面前耀武扬威,来一出男频经典的退婚流打脸戏码,结果这剧情和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眼见幽无命要炸,桑远远赶紧开口解释:“摄政王误会了,我只是使用灵蕴过度,并非别的什么。” “啊!对不住对不住,这脉象,实在是太像纵欲过度。”云许舟说话毫无顾忌,张口便来。 连桑远远都有点遭不住了,干巴巴地道:“我们,还未成亲。并未……” 其实还是有几分心虚的,毕竟被他涂了一通芙蓉脂之后,她确实是感觉到了肾虚。 云许舟圈起手放在唇边,道:“咳,咳,没有关系,那个并不重要。金冥雪蛾也算是百年不遇的奇毒,是冰魄寒晶中的寒毒凝化出幻形,中此毒,只能活得三日。” 她语气轻松,就好像在说‘治好这毒只需要三日’一样。 桑远远三人一时都没能反应过来。 “云许舟,”桑不近回过味来时,声音都变了,“这种事,别开玩笑。” 云许舟纳闷地偏头看他:“我几时与你开过玩笑?” 幽无命的脸色已经阴得要杀人了。 桑远远赶紧一手一个抓住这两个沉不住气的家伙,笑吟吟地道:“摄政王必定知道解毒之法。” “不错。”云许舟目中浮起欣赏,“凤雏,你日日自诩潇洒豪迈,不输帝君,乃是当世奇女子,可一遇事,却还不如你娇娇弱弱的妹妹淡定稳重。” 往日的‘自诩’被人道破,桑不近只觉羞愤欲死。 幽无命本来满心不爽,听到有解毒之法,又见桑不近吃了这么个瘪,忍不住弯起了唇角,讥笑出声:“好一个当世奇——女子!” 云许舟瞥了他一眼:“大丈夫在世当顶天立地,绣花枕头般,又有何用。” 凤雏是她的好友,她说可以,别人说,不行! 幽无命:“……” 刀,刀在哪里。 桑远远憋笑憋得胸腔闷疼。 她也瞥了幽无命一眼,见他穿着件敞领的白袍,懒懒散散,终日与她耳鬓厮磨,衣裳和头发都不怎么齐整,怎么看也像个纨绔公子哥。 她赶紧打圆场:“摄政王有所不知,他不仅是长相漂亮,其实还有许多优点。” 云许舟很不赞同地看着她:“漂亮能顶什么用,要解你的毒,必须带你深入那万年玄冰之下,寻到生长在冰魄寒晶边上的‘不冻草’,就地服下,方能克这金冥雪蛾之毒。” 桑远远‘啊’地叹道:“想来只能拜托摄政王了!” 云许舟温柔一笑:“小事情,凤雏传讯于我时,我便猜到是这金冥雪蛾作祟,已令人去准备一些必要的物什,一刻钟之后,我们便可出发。” 桑远远认真地道了谢。 云许舟招呼桑不近:“凤雏,跟我来一趟。” 桑不近生无可恋地跟着她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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