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地摇着头。 凤娘也不好再劝,只能悄悄叹息。 二人进入了楼阁。 这帝都销金窟,果真非同凡响,金柱玉栏,装饰的都是上好的云雾绸纱,盆景用的是玉釉,朵朵鲜花娇艳欲滴,无一处不精致。 泛光的玉台上有佳人在抚琴,冰山般的美人,让人以为错进了什么高雅殿堂。 凤娘引着桑远远在楼下绕了一圈,并未找到她想找的人。 “恐怕是在包厢,这可有些麻烦。”凤娘略微沉吟,“妹妹可愿意换身衣裳进去送茶水?” 桑远远自然求之不得。 凤娘寻了一身只露出一点点玉肩的白色纱衣让她换上,用玉盘端了细长瓷壶,挨间包厢送过去。 “戌时楼下有好节目,这会儿,客人们应当只会让姑娘陪着饮些酒。妹妹只管放心进去,看一眼便出来,没事的。”凤娘隐晦地安抚她。 桑远远点点头,装出一副鼓足了勇气的模样,敲门进入第一处包厢。 里头的场景并不陌生。 酒酒肉肉,男男女女,早已司空见惯。 她敛了气息,丝毫也不引人注意地换走了桌面上的旧茶壶。 到了第五间包厢,桑远远一眼便看到了自己要找的红衣女子。 女子描着入鬓的红眉,眉心点了朱红的玫瓣,唇角夸张地画出两道上挑的唇线,艳光四射,一身红衣上用暗线纹着金鸟,低调又华贵。身上没有丝毫媚态,眉眼举止英姿勃发,颇有几分中性美感。 就像一个火红的太阳,光芒夺目,风姿灼人。 桑远远看得一怔——阿古的说法太保守了,这名红衣女和她何止三分相似!至少也是像了五分。卸妆之后,恐怕能像七八分! 更奇的是,见到她的第一眼,桑远远心头就浮起了一种浓浓的似曾相识的怪异感。 她不动声色环视屋中,并没有看到宁鸿才和护卫们的身影。 只见一名粉纱女子娇笑着,正往红衣女的杯中添酒,口中嗔道:“女公子怎地就关心小玉漱的事嘛,奴是哪里不好么?老说一个死人的事情,多晦气呀!” 桑远远动作微微一顿。 小玉漱这个名字,她曾听到过。那一日姜谨鹏潜入帝宫,想要杀死她嫁祸给姜谨真时,便提到过他要为小玉漱报仇。 所以这个红衣女子是在关心小玉漱的事情? 红衣女笑了笑,声音如流水叮咚般清润,雌雄莫辨,耳熟得很,她问道:“小玉漱与那姜州王次子,当真交情匪浅么?” 女伎撅着红唇,回道:“哪能呢,不瞒女公子,姜家两兄弟,都是满肚子坏水,不把姐妹们当人看的,若不是实在实在是家中急用钱,谁都会找借口推脱不愿服侍他们,哪来的交情。” 桑远远心头微跳,不动声色地看了红衣女一眼,目光中满是迟疑。 “果然,”红衣女伸出手指,叩了叩桌面,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自语道,“我就晓得,对小妹动手之事,另有玄机。哼,叫我查出来,他们就等死吧!” 她的手很大,手指极长。 桑远远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盯着‘她’。这个语气,她实在是太熟悉了。 不,应该是‘他’。 这个‘女子’,就是她那个便宜哥哥,桑州王世子,桑不近!桑远远把视线投向他的喉部,只见一片精致的红纱上坠着彩石,将喉结挡得严严实实。 桑远远一时都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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