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下朝,而是走在了如今已然空旷的皇宫里。 大雪依旧在下,倒下的尸体被人清理抬走,大桶大桶的清水冲洗着地面,融了黑雪也化了红血,暗红的颜色被冲成了淡红色,汇成了涓涓小流,流入了水道中,露出洁净的青石地面。 再遇一场新雪,大地又是一片白茫茫,干净得好似这宫里什么也没发生过。 温阮忍不住想,原书里的温家败于文宗帝之手完全可以理解了,这位帝王无论私德如何,他在谋略上的决策的确非常人可比。 如今若不是有“太子”这个外挂,若不是有温家与太子的全心信任,若不是调动了这座京城中所有能调动的人,若不是有庑州旧部,若不是有自己早知天机,若不是所有人的通力合作。 若不是。 所有人,都会死在文宗帝手上。 这么这么多的人,一起努力,才将文宗帝逼到如今地步。 文宗帝这就是个终极boss,百人副本团刷这个boss也要小心谨慎,算好技能cd,卡好boss的虚弱时间,还得有开荒失败的经验,以及熟读副本注意事项,才能击倒boss,拿到奖励。 但好在,副本通关了。 “阮阮,你看那儿。”二狗子在她怀里钻了一下。 温阮抬眼,看见盛月姬站在漫天飞雪里,抬手接着雪花。 作为对文宗帝进行精神攻击的主力输出,盛月姬帮助温阮完成了最后的补刀,彻底逼疯也逼垮了那位强大的帝王。 她看向温阮,声音依旧嘶哑难听,她说:“我与长天认识,也是在这样一个大雪天,那时我的父亲犯了错,我被送进教坊司却被人刁难,罚跪在阶前,他抚琴回来看见我,为我求了情,还给了我一杯热茶。” 温阮抱着猫静静地听她说。 虽然这段故事她早已熟知。 她甚至还知道,后来萧长天怜她在教坊司日子过得苦,宫中凡有需他抚琴助兴的宴席时,他总会带上盛月姬,让她能得些赏赐,有了银钱傍身,她就可以在宫中打点通融,日子好过些。 知道他们闲暇时常常一起看琴谱,练新曲。 那时的他们,就如所有的话本里所描写的那样,相濡以沫,彼此温暖。 “城西三里外,有一座桥,过了桥能看见一个亭子,建在依山傍水的地方,萧长天埋在那儿。” “多谢。”盛月姬说,她又抬眼看着温阮:“你兄长一直将你视为最重要的人,我很抱歉,当时的确存了不轨之心才找上他。” “都过去了。” “我以为你不会是这么大度的人。” “我的确不大度,我只是觉得,还要死多少人呢?就算你真的死了,我也不会觉得解气或痛快,于我而言,你的生死并不重要。新仇旧恨的,都在今日散了吧。” 盛月姬笑了下,很奇怪,她的笑容纯美,眼中也干净纯洁。 她转身出宫,有人要拦她,温阮抬了下手,让他们放盛月姬出去。 温阮也出了宫,她在宫门外看到了很多人。 当时殷九野与纪知遥率兵至城门外,先遇到的是一脸是血的温西陵,他握刀的手都在抖。 但好在他保得画嵬和晋亲王无恙,晋亲王当场下令,庑州旧部日后尽听太子调谴。 然后殷九野便令纪知遥带人进宫解危,再着了一队人马去回春阁救辞花和落落,顺手捡了个于悦。 他自己驾了快马急驰入宫。 辞花瞧着宫门,温阮问:“你不进去?太子都登基了,你替他瞒得好生辛苦吧?” “不进去,我不喜欢这地方,知道他没事就行了。”辞花轻松地笑了下,“温姑娘,你别怪九……别怪太子,他不是故意瞒你的,当时那般情况,我们谁也不敢信。” “嗯。”温阮不怪他们,换作自己,也怕是谁都不敢信的。 温阮点头时,看到辞花正紧紧地牵着落落的手。 像是察觉到温阮的目光,落落赶紧将手抽出来,红了一下脸颊。 “你们害什么羞啊,瞧我们的!”温西陵乐道,并一把勾住了于悦的肩。 于悦撞了他一倒肘:“死开!” 她跑过来看着温阮:“你没事吧,温阮?” 温阮打起精神来,说道:“没事,就是有点累,想回去睡会儿。” 于悦:“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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