阖,脸上有道道伤痕, 看着深及白骨。 听说,吕泽瑾死得极为惨烈,残肢断臂是后来收尸的人在战场上找到了,才拼凑出现在他这副完整的尸身的。 晋亲王悲痛欲绝,颤抖的手摸了摸吕泽瑾的脸,一口气没接上来,当场厥了过去。 温阮站在不远处看着, 总记起那个下午,吕泽瑾在一片金色的夕阳里纵马而去,少年潇洒恣意,昂首而去。 “姑娘?”殷九野唤了温阮一声。 “他说,让我迎他凯旋的。” “战场上瞬息万变,谁也料不到会有如此不测。” “不是的,你看晋亲王如此悲痛,就猜得到他一定安排了人手保护吕世子, 战场再如何瞬息万变,他也没道理死得如此仓促。” 殷九野沉默了下。 “阿九,你知道他死了,最为得利的人是谁吗?” “姑娘是想说……” “对,我二哥。” 温阮抬眼,看向对面,于悦一身素衣站在人群中,神色复杂地望着吕泽瑾的灵柩。 回到家中后,温阮坐在房间里发呆,二狗子摸摸她的脸“阮阮,别想了。” “其实,我不是不能接受吕泽瑾死,战死沙场,为国尽忠,不枉一个美名,我只是不能理解,他怎会死得如此潦草。”温阮轻声说。 “阮阮……” “我眼睁睁地看着,吕泽瑾脚下铺开了一条满是鲜花与掌声的道路,他将踏上这条路,不说成为万人敬仰的大英雄,也会成长为一个优秀的人。可他刚刚踏出去一步,满腔的豪情和大愿尚未来得及施展,便草草折戟,死得憋屈又不甘。” 温阮抱起软乎乎的二狗子在怀里揉了揉,叹声道“我感觉有一张网在我头顶上,越收越紧,我不知道织网的人是谁,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我总觉得,吕泽瑾的死没那么简单,这只是一个开始。” 二狗子叹了声气,“让你穿进这书里来,我是真没想到会这么凶险的。” “来都来了,就看看到底能有多凶险吧。” 去吕家吊唁时,温阮让殷九野抱着二狗子在门外等着,她自己进走晋亲王府,看到晋亲王一记耳光打在于悦脸上。 他失声痛骂“若不是你!若不是为你,我儿怎会去边关?怎会去军中?怎会有此厄难!你怎还有脸来看他!” 于悦站在那里,低着头,没有辩驳,没有反抗,任由晋亲王骂了个痛快。 吕泽瑾是独子,晋亲王白发人送黑发人,他心中有恨,有气,有怨,他要找个人撒出来。 “对不起。”于悦低声说。 “你滚出去!滚!”晋亲王恨声骂道。 于悦咬着牙,向着吕泽瑾的灵柩深深地拜了三拜,才离开。 温阮看着这些,轻叹了声气。 她走进去,看着鬓发发白的老人,不忍说“节哀顺变”四个字。 晋亲王看了温阮一眼,撑着椅子摇摇晃晃地坐下,苍老地声音问道,“你如意了?” “我从未想过要害世子性命。”温阮轻声说。 晋亲王抬起浑浊含泪的双眼,望了温阮好一会儿。 他儿子今年十九岁,前十八年里都是个混帐玩意儿,足足的京中纨绔,除了惹是生非给家里添麻烦以外,就没干过一件好事儿。 到了他十九岁这年,突然转了性子,说要好好读书,为朝中尽力,为大襄立功,不丢他老爹的脸。 晋亲王就问呐,你是怎么突然开了窍,脑子里开始想事了? 他儿子笑着说,被人骂醒了,温阮一张利嘴啊。 晋亲王老怀欣慰,哪个当父亲的不盼着自家孩子成才呢?老父亲甚至开玩笑说,看来改日我得提着重礼去靖远侯府谢过那位温阮姑娘了。 可如今呢? 他宁可他儿子一辈子混帐下去,也好过冷冰冰地躺在这里。 “你跟我来。”晋亲王突然说。 他撑着椅子起身时,身子晃了下。 温阮赶紧上去扶了扶。 但晋亲王把她的手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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