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沈彦钦摩挲着小花问道。“这叫雏菊。”余竞瑶浅笑。 “什么意思?”余竞瑶笑而不语,脸颊绯红,沈彦钦略懂了,沉吟着,“雏菊……” “嗯,是不太好看……”沈彦钦捏了捏,眉宇轻蹙,延着语调道。余竞瑶微怔,望着他,眼见着他眉梢越扬越高,挂在唇角的笑掩不住了。“不过,我会一直带着的,这是我最好的新年礼物。” 余竞瑶闻言,脸一红,也笑了。此时,霁颜和霁容端着盥洗用具,满面喜气地进了寝堂,二人喜笑盈腮,给宁王和王妃贺新年。 余竞瑶捡了一件艳红的华服穿了上,除了新婚那日,许久没穿这样艳丽的衣服的。镜子中的她,星眸若点,粉黛微施,明艳的华服衬得她白皙的肤色微透着绯色,似朝霞映雪,温婉灵秀。 沈彦钦站在她的身后,望着镜中人,从霁颜的手中接过玉梳,手指穿过余竞瑶的发丝,一挽一挽地绕在手上。余竞瑶透过铜镜,与他对视,任他摆弄,像自己摆弄他玉佩上的流苏一般。沈彦钦从妆奁里捡出一只金玉孔雀簪子,轻盈地将青丝束起,插在她的鬓间。 束好了发髻,沈彦钦扳过余竞瑶,细细端详着。印象中的国公小姐是个娇俏百媚的姑娘,明艳得不可方物,却多少带了分艳俗,然眼前的这个人,自己的妻子,冰清得宛若莹玉。盯着她的眉眼弯起,笼着温意,这目光扫进了余竞瑶的心心里,她的心都化了,霎时脸更红了。生活了这么久,面对沈彦钦,余竞瑶还是难改羞赧娇涩。 沈彦钦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转,最后落到了余竞瑶耳坠的那对珍珠上,久久未移。余竞瑶发觉了,下意识地摸了摸,心中惴惴。这样的日子,是不是不应该带它,让沈彦钦睹物思人,徒增伤感。 “好看。”沈彦钦微微笑了笑,牵着余竞瑶出了寝堂。 整个宁王府被装点得暖意融融,大门、庭院、回廊,几步一盏火红的灯笼,像雪中绽开的一朵朵花,映着安宁和希望。府内的人,依旧忙碌着,脸上都透着红晕带着喜气。 用过早膳,沈彦钦正陪着余竞瑶说话,门外有人报了一声,沈彦钦应语,进来的是程兖。程兖虽暴了身份,以贴身侍卫一职伴沈彦钦左右,余竞瑶还是很少能见到他。她明白,就像跟踪自己一样,他有很多事要替沈彦钦去办。 程兖见了二人,施礼未语,三人静默。过了半晌,余竞瑶才反应过来,尴尬一笑,从坐榻上起身。 “我去后院瞧瞧今晚的年夜饭准备得如何了。”说罢,垂目举步朝外走。 沈彦钦伸臂,扯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回了座位上,微微暖笑。随即注视着程兖,缓声道:“王妃不是外人,有事便说。” “是。”程兖应声,回手关了房门,走上前来。“昨个晚上皇帝拟书,欲废皇后。” 余竞瑶闻言愕然,秀目瞪了起来,看着淡然沈彦钦,强做镇定,屏息凝神。沈彦钦沉默,双眉轻轻蹙了蹙,一瞬既展,哼了一声。 “此事可准?” “皇印已加,只待过了新年,便要昭告天下。” 沈彦钦未语,默然点了点头,如此,余竞瑶终忍不住了,惊诧问道:“为何要废后?” 程兖微怔,目光投向沈彦钦,而沈彦钦脸上的凝重化了开,对着余竞瑶笑了笑,缓声解释道:“皇帝欲意是废太子,皇后不肯,闹了许久了,听闻昨个违背圣意,擅自去了昭阳殿。帝后二人的关系众人都知,只怕这一吵便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嗯,不过这一闹,倒也起了几分作用,毕竟太子是保下了。”程兖接言道,“皇后也算精明了一回,这步棋走得对。她留下,毫无作用;但太子就不同了,一旦继位,必有翻身那日。” “翻身?”沈彦钦冷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说罢,蓦地起身,握起了余竞瑶的手,把她拉了起来。 余竞瑶不知所措,只得随着他出了门,越过庭院,去了书房。这大过年的,来书房干嘛。余竞瑶莫名其妙地看着沈彦钦关上了书房的房门并插了上,之后便带着她进了书房里最里面那间。 他站在一重书架前,打量了半晌,挪开了中间一层的几本书,伸出手去按了按,只听咔的一声响,好像机关卡扣的窜动的声音,随即沈彦钦回首对着余竞瑶淡淡一笑,便轻而易举地推开了那扇书架。原来书架后有个不算大的小暗阁。 余竞瑶在王府住了这么久,书房基本上每日都来,竟也不知这还有个秘密。书架完全被推开,阳光涌入,暗阁里被照亮,陈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