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飒下楼的时候,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 毕竟亲眼见到他醒过来,她这一颗心才彻底落下来。只是上了车,手掌搭在方向盘上的时候,叶飒才看见自己的手掌还在轻轻颤抖。 那种从后脊椎上蔓延上来的后怕,竟是突如其来袭来。 眼前一直回荡着昨晚他躺在担架上一动不动的模样。 叶飒将车窗降了下来,任由微风灌进车窗里,把闷了一晚上的那种沉闷气味都彻底吹散,过了会儿她终于缓了过来。 她伸手拍了下自己的脸颊,淡声道:“叶飒,你还要当军嫂呢。” 说完,她自己都笑了。 叶飒一路开车到了家里,本来想打电话给管家,让他给自己准备一些病人可以喝的粥。只是她洗完澡出来之后,想了下,自己跑到厨房里。 虽然她基本不在家里开火,不过厨房里的装备还真的一样不少。 她找出电饭煲之后,又找了一盒很小包的米,还是谢时彦上次拿来的,据说是他哪个客户家里开的农庄种的有机大米。 一包只有一公斤。 结果她一拆开,不小心倒的满地都是,她只能先收拾干净地上,这又淘米煮粥。 好在白粥她还是知道怎么煮的。 等弄好之后,她回房间休息。都说医生是最容易猝死的行业之一,哪怕是年纪还轻,这么一个大夜班熬下来也是挺要命的。 叶飒还特地订了一个闹钟。 结果还没等闹钟响,她就先醒了。 只是等她站在电饭煲旁边,看着锅里面厚实到不知道该称为粥还是米饭的东西,陷入几秒钟的沉默。 随后她拿起电话,打通了自己之前订过的一家养生粥店。 温牧寒因为还住在icu里面,因此这会儿没什么来看他,也就下午的时候他父亲来了一趟,只不过见他伤势稳定下来,待了半个小时就离开了。 自从他高中毕业进入军校之后,跟父母待在一块的时间,还不如待在军营里的多。 倒也没多少话聊。 他正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时,突然门又被推开。 待他抬眼看过去,穿着防护服的叶飒蹑手蹑脚进来,本来她以为他睡了,没想到她刚进来他就睁开眼盯着自己看。 叶飒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你能不能别每次都这么吓人?” “你别做亏心事就行。”温牧寒态度一如既往。 叶飒微挑眉,一副不认账的模样:“我做什么亏心事了。” 她就是笃定温牧寒不会提早上的事情,这男人心底跟海底似得,深沉的很,压根叫人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 于是她把粥打开,轻声说:“我问过护士了,你今天还没吃东西呢。” 医生叮嘱过,手术之后十二小时可以进一些流食。叶飒来的正凑巧,这会儿刚过十二个小时,护工那边都还没来得及安排,她拎着东西来了。 叶飒将盒子微举起来示意,淡淡问了句:“是我喂你,还是你自己吃啊?” 温牧寒刚做完手术十几个小时,这会儿不说生活不能自理,最起码是不太能动手的。只不过他没吱声,哪怕是躺在那里,眼睛直勾勾盯着叶飒,自成一股气势。 叶飒也没动,两人默默较上劲儿似得。 最后还是温牧寒看着她提着饭盒的手都在抖,这食盒是圆桶状的,看着就特沉,他都差点儿忘了这姑娘有多倔了。 终于他说:“放在这儿吧。” 旁边有个桌子,他意思是让她放那儿。 叶飒倒也真的听话,乖乖把食盒放在那里之后,突然转头说:“难不成你是想让这儿的小护士喂你?” 刚才还真巧了,她过来时候正好遇见两个小护士在电梯里说八卦。 说的还就是温牧寒。 一个问今天刚动完手术,住在icu的那个军人是什么来头,他爸爸过来看他的时候,院长亲自陪着呢。 另外一个说,估摸着家世格外不得了。 九军院是属于南江市挂的上名的三甲医院,每年光是为了打击黄牛票就花费不少心思,来求医的人数不胜数。 不过她们不知道的是,躺在病床上的那个男人,之所以受到这样的优待。 并不是因为他是谁的儿子。 而是因为他是谁。 温牧寒望着她,声音平静:“别胡说八道。” 这姑娘如今时常语不惊人死不休,本来温牧寒还时常被她气得发笑,这下倒好,居然还渐渐习惯了。 叶飒已经拧开食盒的盖子,不得不说,味道还挺香的。 她把食盒端到温牧寒嘴边,低声说:“我刚才跟你的主治医生聊过了,他说你可以吃一点儿也没关系。” 其实icu一般都是不太提倡家属过来送吃的。 不过叶飒暂时不属于家属范畴,又是医生,倒是被网开一面。 温牧寒这次还真没惯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