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得,叫人毛骨悚然! 那双眼睛,布满了血丝,几乎看不到瞳孔,正盯了过来。 只一个眼神,叫苏澜仿佛是被丢进冰天雪地里的刀山,冻的浑身哆嗦,又惨遭凌迟,寸寸肌肤,瞬间鲜血淋淋,现出森森白骨。 苏澜从未见过恶鬼,但此刻她知道了,若这世上有恶鬼,也不过是如此模样。 有那么一瞬,苏澜后悔了,做什么贤惠,博什么好感! 命都没了,谈什么报仇! 可如今,她却是骑虎难下。 若这时掉头就走,便是死路一条,若迎难而上,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但也只是渺茫的一丝希望! 寒意自脚底窜至头顶,苏澜后背上全是冷汗,心脏狂烈地跳动,牙关紧咬才没有怕的叫出声,喉咙都在打颤。 而她,却要拼命压制着所有的惧怕,眼含担忧地快步上前,“太子哥哥,你嘴角怎么有血,你受伤了吗?” 声音轻轻地在颤抖,或可解释为担忧。 一面问着,掏出手帕,替他拭去嘴角那一点触目惊心的血。 只是隔着手帕的一点触碰,都觉得寒意逼人,这种刺骨的冰冷,像极了异闻里记录的,鬼的特征。 赵燚一动不动地站着,任由她动作,仿佛不得已停下来不能动的木偶。然而那双通红的眼,杀气喷薄涌出,四散的煞气,仿佛可毁灭周遭一切活生生的生灵。 远远缀在后面的井大心都提起来了,焦急的不得了,很担心下一秒殿下就出手拧断太子妃的脖子! 这太子妃也真是,难道没听说过东宫里的传言!怎么这时候犯糊涂过来!平日里也没见她这么积极啊! 太子妃要这么死了,多亏! 以后殿下又怎么好好睡觉! 他要出手救人吗? 井大纠结不已,却忽然听到赵燚开口,声音沙哑粗砺,说出的话更是叫人不寒而栗。 “喝的人血,要吗?” 赵燚这样问,手已经卡在她脖子上,像是只要她说一个不字,立刻就能让她头身分离。 苏澜已经紧张的浑身都绷紧的像铁一样坚硬,提着食盒的手指都在发抖,额上渗出大颗大颗的汗,嘴角却还艰难地扯出一个甜美的笑,声音已经有些虚,“不要呢。澜儿喝过人血的,一点也不好喝。太子哥哥喝了很多吗,会不会很难受啊?不过没关系,澜儿做了好吃的给太子哥哥,吃了太子哥哥就不难受了。” 赵燚的手已经用了力,却在那句她也喝过人血时,微微一顿,待她说完,没有温度地说,“你,喝过?” 苏澜重重地点头,小脸上神情严肃,“喝过的。”也不必赵燚再问,自己就先解释清楚,“以前澜儿绣花的时候扎到了手,出了血,澜儿就自己吸掉了,那个味道啊……”她嫌弃地在嘴巴前扇了扇,像是要把那不好的味道扇走,“特别腥,特别难闻。澜儿还只是舔了一点点就受不了,太子哥哥喝的还不少,比澜儿难受了不知多少倍呢。” 赵燚“……” 明知她的亲近都是别有用心,明知她的关心都是硬装出来的,明知她其实也怕的要死,但这一刻…… 赵燚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会儿,目不斜视地越过她回畅和殿了。 他这一走,带走令人窒息的肃杀,仿佛是大地回春,重燃生机,艳阳重新普照,已冰雪消融。 苏澜悄悄松了口气,背上衣衫已湿透。 还好,她赌赢了。 于是迈出已经酸软的腿,跟了上去。 不止她,就是井大也生出劫后余生的庆幸来。 他微微眯着眼看着殿下和太子妃一前一后,仍是微笑和气的样子。 赵燚回去先泡了个澡,很快就出来,仍是一身黑衣,没有一丝多余的颜色。 这会儿功夫,苏澜已经摆好早膳,看到冷冰冰的殿下,笑意盈盈,“太子哥哥,快过来用膳了,有澜儿亲自做的呢。” 赵燚坐下,面前放着一碗乳白色的汤,两碟黄金色的饼。 苏澜指着那碗汤说,“这是闽南那边很有名的甜汤,叫花生汤。做的时候呢,要先用沸水浸泡去膜,再加清水用大火煮熟,再用小火慢炖,直至花生仁看似洁白完整,实则用指一捺,便烂如泥浆。吃的时候,舀二三勺花生仁放入碗中,放些糖,泡以热水就行了。这样做成的花生仁酥烂不碎,入口即化,花生汤甘甜爽口。” 苏澜面前也有一碗,捧着碗放在鼻翼前嗅了嗅,陶醉的模样,“真香!太子哥哥,快尝尝。” 赵燚尝了一口,没什么感觉,就听到她期待地问,“怎么样,好吃吗?” “难吃!”他终于开了贵口,却把苏澜打击的不行,自己也吃了一口,细细地品味一番,虽然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