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客为主的苏澜有些讪讪。 在马车上苏澜吃了些点心,并不饿,不过寒冷的夜里看到这样一碗热气腾腾的面,香味四散,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只是苏澜毕竟胃口不大,吃了一个荷包蛋,又吃了小半碗,就实在吃不下去了。 她看赵燚三两口就吃完,怕他不够,就把自己的碗推过去,“燚哥哥不够吃的话就吃澜儿的,澜儿已经饱了。” 赵燚愣了下,继而皱起眉,眼里飞快闪过一抹厌恶,冷漠地说,“孤饱了。” 哦。 她吃剩下的,自然不好意思给别人吃,就只好剩下。 主人家把自己的屋子让出来给苏澜和赵燚住,小雪和井八打了热水进去服侍苏澜洗漱,赵燚则去了外边,很快用温水冲洗了下,他进去的时候小雪正跟苏澜说,本来铺在床上的褥子拿去给主人家用了,只好把所有披风斗篷都拿出来铺床盖被,但还是不软和,只能将就一晚。 苏澜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出门在外多有不便,她是明白的。 门口一暗,苏澜看到赵燚进来,抬起刚泡过热水,泡的泛红的双足,拍拍身边的座位,欢喜地说,“燚哥哥,你也来泡泡脚,好舒服好暖和的。” 赵燚下意识地以为她让他用她泡过的水,嫌恶地拧眉,冷声说,“沐浴过了。” “哦。” 苏澜闷闷地应声,一侧身,脚埋进被窝,对小雪道,“这里不用你了,你们也早点歇着吧。” “是。”小雪应声退下,经过赵燚身侧时,仍是噤若寒蝉,恨不得离个十丈远,奈何屋子就这么大。 苏澜和衣躺好,用斗篷把自己裹成蚕蛹,缩在里侧,柔柔一笑,“燚哥哥,快点过来睡吧。” 赵燚冷淡地嗯了声,灭了灯,也躺了上去,同样也是和衣而眠,身上只搭了件披风。 苏澜又问道,“燚哥哥,你冷不冷,要不要多盖一点。” 这几日,赵燚因为苏澜坐马车不得不放慢了许多前行的速度,本就有些烦躁,此时只想静下来好好歇歇,偏偏苏澜还叽叽喳喳个不停,聒噪的像夏夜里扰人清梦的知了。赵燚心中郁积的那口恶气几乎要冲破胸膛喷涌而出,到底念着她也是关心他,勉强忍下,冷硬地说,“不冷。”微微一顿,又道,“睡觉!” 别再吵了。 黑夜里,有些微的沉默,苏澜才说,“哦。” 赵燚自是察觉苏澜的低落,只是他现在也情绪暴躁,根本无心哄人,就当没听出来了。 虽然床上垫了不少皮毛斗篷,苏澜也穿着衣裳,但躺在床上,仍觉有冷又硬,裹着厚厚的斗篷也仿佛漏风,动来动去,想要把风口给堵上似的。 赵燚先还忍着,过了会儿见她仍不消停,那股阴翳郁气终是破口而出,冷冷道,“不想睡就出去。” 语气已十分不耐。 又是一瞬的沉默,苏澜的声音怯怯地响起,“床太硬,我睡的不舒服。” 听得出,她在努力憋住哭腔。 娇气! 怎能如此娇气! 赵燚重重地吐了口气,翻了个身,没再说话。 苏澜便不敢再动。 眼泪从脸庞滑落。 苏澜心细如发,这几日已察觉赵燚对她不如从前贴心,尽管不太明显,但她与他朝夕相处,是最亲密的人,还是能看出蛛丝马迹。 而且殿下也不似以往喜欢与她亲近,譬如此刻,农户家隔音并不太好,睡在隔壁的主人家正做着某件亲密的事,可殿下仿佛没听到一样,不会羞赧,不会有兴趣。 今晚几番试探后,苏澜心里的疑惑就不再只是怀疑,而是确定了。 只是她不明白到底为什么。 明明那天晚上在驿站外面,他还告诉她,他很喜欢她。 她很想问问他发生什么事了,但是,考虑到这里的不隔音,还是明天再找机会吧。 就这么下去,总不是办法。 翌日清晨,苏澜早早被吵醒了。 她坐起来抱着斗篷,听外面孩童的嬉闹声,有点懵懵的。 “夫人,您醒啦,是不是外面吵到您了?”小雪听到里屋的动静,推门进来,就看到苏澜已经坐起来。 苏澜回神,笑笑,“没有,挺有趣的。” “奴婢去给您打水洗漱。” 小雪再进来的时候和井八一起的,一人拿一点东西。 铜盆搁在桌上,冒着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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