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儿子说要在这留饭,秦元忠表情一下子亮了,这些年,两个儿子成年后,几乎从未在这家里吃过饭,大年夜也如此。 秦元忠眼眶有些微红,扭过脸,眨去眼内的水迹。 秦初将一切都看在眼底,不复先前板正的身子,惬意的靠在沙发上,“听说最近朱老板在做生意?开张后,这生意如何?事先也没去给您撑个场面,真是我的不对了” 朱红梅身子一颤,眼皮迅速的抬起,看到他似笑非笑的眼神,更是头重脚轻。 “就是个小本生意,几个好朋友一起弄的,不挣什么钱,就是造福一下邻里街坊” 她冷汗连连。 秦元忠一直不让她做生意,一来是怕她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另一方面也是怕有些人想巴结,从她做的生意上入手。 秦家的男人或是从政,或是从商,练就的眼神一阵见血,她此时惶然强装镇定,早就令人起了疑心。 不过,秦初知道来龙去脉,却不点破。 日子这么无聊,总得有个调剂不是?让她整天惶惶不可终日,自己就当看个跳梁小丑了。 他今个来,是有另外一件事宣布的。 摸着怀里的照片,他露出畅快的笑。 “咳”秦景佯装咳嗽一声,众人目光齐聚在他身上,他眼神投向秦初,似乎在提醒他快些宣告那个消息。 秦初长长抒了一口气,一手按在胸口,似乎安抚着那颗跳动过快的心。 快了,马上就快了。 朱红梅死死盯着他的手,痛楚,不安,惶恐,像是排山倒海的巨浪朝她袭来。 牙齿将唇咬破,整个大脑似乎已经放空,两耳轰鸣不堪,她知道,她知道萦绕在心头二十年的恶梦,马上就要到了。 秦元忠暗暗摇头,家里的这些纷争他不是没看到,但是,他怕打破这父子间难得的欢畅,所以没吱声,端起茶水静观其变。 秦初从怀里掏出那张纸来,慢慢的展开,宁静的空气中,飘荡来纸张脆弱的哗啦声,朱红梅最后一道防线,在看到那纸上清晰的画面后,全部崩溃! 纸上画的是唐晚无疑,黑色闪亮的瞳眸,纤长细密的睫毛,细长英气的柳叶眉直入鬓角,嘴角勾唇一笑,刹那间似是画中仙。 秦元忠见到画面的那一瞬间,瞬间呆滞,粗糙指尖上的茶杯一个不稳,被主人丢落在地,瞬间四分五裂! 他眼睛瞪的老大,想触摸却不敢触摸,死死的盯着画上的人! 不是妻子,她不是亡故的妻子! 妻子的眉眼里是细碎的温柔,她的眉毛细细弯弯,处处透着和气温婉,不似画中少女那般英气,也不似画中少女眸子里狡猾肆然。 陡然的激动让他完全说不出话来,指着画中的少女神色激动,突然,脸色涨红,捂着胸口直挺挺栽倒在沙发上! “快!速效丸!”秦景怕这生出意外,早就暗中观察着父亲的神态,发现变故后,瞬间拿药丸倒了两颗塞到他嘴里。 秦元忠一直死死的盯着那副画,直到药效发作,能喘气后,才指着画上的人说。 “这是谁?” 朱红梅像是个局外人似得注视着这一切,不论是当年还是现在,她跟这个男人生活了这么多年,从没见他情绪如此波动过! 可是现在,只是一幅画就能让他这么失态!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