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教授似乎知道唐晚害怕,叹口气,挡在了她身前,不让她往下看。 就算没看,唐晚都能猜想到下一步是什么。 先把烂肉给刮掉,把脓给清理了,然后把伤口缝好的线给拆开,然后再消毒,重新缝好伤口。 她虽然告诉自己别看,但还是没能忍住,小心的露出头来。 正巧,看到那大夫正在拿着镊子跟小剪子,给他拆线。 唐晚平时最怕的就是医院,那人拿着镊子,从他伤口上挑着,就好像是在隔着她的皮肉般,毛骨悚然。 而他,分明是打了麻药的样子,这会还是疼的浑身战栗。 这人坐在病床上,整个床都被他动作抖动起来。 那大夫也是,满头大汗不说,身边的盘子里,已经堆上满满一小盘子的沾血的棉球了。 这旁边看的小护士,比唐晚还要胆小,眼神撇在一旁,身上不停地抖着。 她只看了一眼,不敢再继续看下去。 那边宋桥,忍着痛,捱到重新缝好伤口。 不经意抬头,看到外面露出一个熟悉的人影。 惊喜的猛地站直身子,却没想到吓的那大夫一个激灵,“你做啥呢!一惊一乍的!” 这还在缝着针呢,猛不丁的就要起身,这是不是受的罪还不够多啊。 宋桥还未开口,门外听到动静的方教授就已经推门进来了。 唐晚深吸口气,赶紧跟在教授身后。 “同志,辛苦了,同志,太感谢了” 宋桥这会还衣衫不整,他咬着牙披上外衣,眼神投在跟小媳妇一般扭捏的唐晚身上,真诚道,“没事,这都是我该做的” 要是这点伤,能换唐晚原谅他,他宁愿再厉害上十倍! “你们也不用自责,本来他胳膊上受的伤,再养上一个月俩月的,也就好了,偏他不消停,住院期间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再回来,就高烧,伤口发炎,这一番折腾下来,也算是给他点教训了” 唐晚再清楚不过,他不消停的原因是什么了,那么冷的天,他胳膊受伤这么厉害,却义无返顾的跳了下去。 “腾飞!”宋桥黑了脸。 直接呵斥出声。 唐晚这才看出点端倪,原来这俩人是认识的啊,怪不得这大夫这么话唠,宋桥跟他又如此随意呢。 他嘴里那个朋友,本来对唐晚不大清楚,只知道这哥们运气不大好,先前遇到一个发小,后来黄了,听说后来又谈了个大学生,也没能成功了。 “行,你当我愿意说你这破事呢,要不是你妈可怜巴巴的……” 宋桥想把自个袜子塞他嘴里!真是哪壶不提提哪壶! 好不容易唐晚有点动摇了,这节骨眼上提起来他娘,唐晚不得急眼? 果然,小心翼翼的往那边瞥了一眼,唐晚脸色已经恢复寻常。 唐晚不想再在这呆太久,跟在教授身边说了一些场面话,又把买来的果子往凳子上一放,客气的告辞。 宋桥想追出去,却又被人按在了原地。 高腾飞收拾着狼藉,“刚给你处理好,你这又想干啥呢?” 宋桥刚才动作太大,弄的伤口险些裂开,这会疼的他咬着牙,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高腾飞骂了他一声活该,自顾自道,“我可从来没见你这么失常过啊,这怎么回事啊,这么紧张一个人,我只听你妹说,你看上一个大学生,对人家掏心掏肺的好……” 他说着说着,动作停了下来。 看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再仔细回想方才他眼睛死死盯着人家姑娘看的时候。 恍然大悟! “不是吧,刚才那姑娘,就是挂你心间的人啊,长得倒是不错,身条也好……那,那你这伤……宋桥你小子,也有今天啊” 宋桥疼的嘴唇发白,“闭嘴!” 唐晚回去后,发现自个心越发乱了。 马上就要大年夜,身边没了温竹,也没了张爸,去年记挂着的某人,也被她刻意选择放弃。 好像一时间,真的只有她一个人了。 唐晚这边正在伤怀,隔壁又传来了滚棒交加声。 自从来宝死后,这些声音,从来没断过。 听着那头传来的哭声,她懊恼的用被子捂住脑袋,重重的叹息一声。 也不知道是在为她,还是在为自己! 次日,就是大年初一,老城里,时不时的传出炮仗声,唐晚一晚上睡得浑浑噩噩,好像一瞬间回到了舅舅家的笼子屋,又好像听到m.dAmIngpuMP.COm